太后真的年迈了,躺在病榻上,已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花白的头发如衰草一般,干枯的脸颊深凹下去,只见出气,进气却微乎其微,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随时都会驾鹤西去。
为母亲尽孝一生,临了却连个喜丧都给不了,皇帝确实不想落下此等憾事,终是点了头,“行,你就让你试试,若能让太后撑过千秋,朕必定重赏!”
秦绯浅心中大喜,却换上了一脸为难的表情,“可是……能为太后续命的药,臣女拿不到……”
皇帝当即就龙颜大怒,要不是有太后在,绝对会比现在更为骇人,“你这是在戏耍朕么?!”
“陛下恕罪!”秦绯浅赶紧解释,“那些药都放在臣女作为嫁妆的宅院中了,但是……臣女不能进去。”
所有人都听糊涂了,太子妃虽然对秦绯浅还算喜欢,但也不允许她如此胡言,“你自己的嫁妆,何谈不能进去?莫要再拐弯抹角!”
眨眼间,秦绯浅便泫然欲泣,莹莹泪光被她这张可人的脸蛋衬托,格外得惹人怜惜。
“娘娘恕罪,那些嫁妆如今不属于臣女,都是夫君薄酩把持着,他……他勒令过臣女,绝不准踏进那些宅院一步,那都是……他的东西。”
“笑话!”太子妃勃然大怒,“我朝女子的嫁妆,便是夫家被抄家流放都不能动的,你是昏了头么?自己的财物怎能全数交给夫君!”
刚说完,太子就扯了下她的衣袍,太子妃先是不解,见秦绯浅低头不语,一副可怜见的模样,才猛然想起来。
永都侯被落罪,他的女儿没了娘家撑腰,嫁妆这东西,哪还由得了自己,不用想也知道,是被那薄酩占了去。
太孙见大家都不说话了,慌忙跪行到皇帝膝前,“祖父,您帮她做主,拿回那些药吧。”
这点小事根本不需要皇帝发话,但作为君王,怎是好糊弄的。当初追责永都侯,褫夺爵位,查没侯府的圣旨,可都是他下的,对秦绯浅这个遗女,自然心有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