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就算皇帝对秦绯浅多有成见,也不过视之如蝼蚁,正好也想看看薄酩这个令他无甚印象的中书令。
很快,薄酩就被特召入宫,随同一道的还有苏骊。他们当然没资格踏进长秋宫,只能在会见外臣的泰安殿恭候着。
饶是早有准备,他还是免不了紧张,不知为何,总觉得胸腑内烧灼不已,似有满腔怒火发泄不出,许是又被秦绯浅算计了而气闷吧。
而苏骊则有些魂不守舍,看起来比薄酩还忐忑,好在回神还算快,没有被看出端倪,强自镇定下来,柔声安慰道:“放心吧主君,她一个罪臣之女,您是当朝重臣,再有妾身作证,陛下当然是信您啊。”
话音刚落,便有两名大监端着拂尘迈入大殿,紧接着便是龙威慑人的皇帝信步而入,华发双鬓更显执掌社稷几年载的。
跟在他后面的是秦绯浅,衣着是宫内才有的规制,虽素净,用的却是极为珍贵的珠光缎,随着她的莲步泛起斑斓柔光,发髻梳得端方华贵,只低低得斜插一支羊脂玉簪,通身清冷出尘。
而投向薄酩的眼神,更是如寒潭一般,洞黑得令人害怕……
皇帝坐在龙座之上,秦绯浅则来到薄酩身边,与他并肩而立,除却刚进来时那一瞥的冷嘲,再无半分讥讽之态。
毕竟在皇帝面前,她可不会蠢到把心机摆在脸上。
虽然薄酩明知自己是被叫来问罪的,但还是拱手向陛下道贺,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抬手制止了,“不必绕弯子,你该知道朕召你来是为何,你且说,有没有逼迫你的妻室将嫁妆赠予你?”
他原以为薄酩肯定会矢口否认,却不料得到的回禀竟是:“臣不敢瞒骗陛下,确有其事。”
薄酩的反应让秦绯浅有些好笑,不光回复的话语,甚至连他的语气、神态和跪地的姿势,都和自己的预料别无二致,还真是个没城府的蠢货。
皇帝隐约猜到了什么,倒要听听他的说辞是否和自己想的一样。
只见薄酩跪在地上,向前膝行几步,一脸的正气凛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位怎样的忠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