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只见秦绯浅噙着冷笑跨进大门,一副看戏的姿态,转头却向船司当家盈盈一拜,“陈老,最近生意可红火?”
陈当家见了秦绯浅来,顿时收起刚才的蛮横,笑呵呵地让人上茶,秦三伯急昏了头,竟要上前拉拽秦绯浅,别说秦绯浅的身后跟着一众侍从,光这船司上上下下的人手,还能让他碰着秦小姐?
被阻拦的秦三伯怒不可遏,指着秦绯浅的鼻子气得直哆嗦,“你搞的鬼,是你撺掇他们来害我的!”
秦绯浅美眸半眯,“是你自己把手收回去,还是我叫人把它砍了?”
一众带刀侍从应声拔出利刃,出鞘声让秦三伯滚了下喉头,恹恹放下了手,秦绯浅冷哼一声,轻抿了口茶水,“我说过了,你的生意与我无关,也不准你打着我的旗号,看来你记性不大好。”
秦三伯理亏,却仍梗着脖子咬牙切齿:“我说你怎么这么好说话,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哼,你当真以为自己能高枕无忧了是吧?”
秦绯浅不由嗤笑,“那压箱底的宝贝不多捂一会儿么,这么早就要拿出来了?要不要把刑将军请来也掌掌眼?看看你手里的字帖值不值钱?”
她这话什么意思?秦三伯失了底气,难不成……她根本就不怕这威胁?
不等他多想,竟有好几个门面的掌柜都跑了来,各个皆是一脸的不耐烦,“秦爷您可让我们好找,主顾们不肯收货,大批的货物都押在铺子里,您快去——哎哟家主大人!失敬了小的们刚刚没看到您!”
瞧瞧,这就是底下人见了她的态度,秦绯浅很是受用,嘴上却让他们改口,“我已不是你们的家主了,你们该找这位秦爷去。”
这个时候,秦三伯倒是后悔当家了,可当着秦绯浅的面,又不肯露怯,强撑着气势用力清嗓,“为什么不肯收货?明明是我亲自验的不会有问题啊!”
掌柜的一个个忍着怒气,对这个秦三伯万分厌烦,布行的掌柜说,主顾验货,发现有一匹布上勾了丝,说明这一批的质量都不行;香料铺的掌柜说,香粉全都受了潮,用不得了;石料行的掌柜说,那些石料边缘有磨损,不够齐整,也不肯收。
“这他娘都是些什么鬼话!”秦三伯暴跳如雷,“丝帛勾丝在所难免,哪里就是次品了?连天下雨,谁家香粉不受潮!别人家的粉难道也卖不出去么!还有那石料,又不是刀切豆腐,怎么可能齐整得了!他们自己订的货,想不收就不收么!”
掌柜们早知他会这样说,将契书一张张给他看清楚,“秦爷,这可都是您自己签下的,条款写得清清楚楚,只要他们主顾觉得货不行就能退,咱们一概不能追究。”
秦三伯傻眼了,当初他们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啊,“不对!签的时候他们明明说了,货行不行都是有行规的啊。”
“行规?”掌柜的让他再看清楚些,“这契书上哪一条写了行规?”
没有错,白纸黑字的契书上分明就写着几个大字,而今,这几个字也印在了各位掌柜的脸上,秦三伯总算看懂了,这帮人,所有人!都在笑话他是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