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路奔波,一路亲昵,行程终于过半,越往北上就越冷,而且那积雨云像是长了眼一般,死追着他们不放,以至于不过五六日的路程,硬生生淋了八场雨。
秦绯浅的低烧还没好,又染了风寒,于是在刑衍的威逼利诱下,终于舍得吃药了,吃的时候还忍不住埋怨,这些东西留给将士们多好啊。
在她睡下后,刑衍去找了趟刑钺,一来是讨论军务,二来,他要告诉二叔,秦绯浅是个多么顾全大局的好神医。
然而刚刚走到刑钺的帐篷外,却听到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进去一看,竟是刑钺摔在了地上,看样子,连爬起来都费劲。
“二叔!”他赶忙上前搀扶,却被一巴掌拍开。
“你小子少来这套,心里头巴不得你二叔早点老死,就没人管得了你!”刑钺脾气差,更不愿服老,尤其侄子现在是他管不住的人了,更是让他满心不忿。
他只是不慎绊倒而已,扶什么扶,当他快死了不成!
刑衍无奈,只能由着二叔自己起来,刑二将军确实还没老,上战场都行,摔了跤算什么。
重新站起的刑钺拍了拍衣裤,缓慢地坐在了榻上,“什么事,说吧。”
刑衍没开口,而是皱起了眉头,“二叔,你的腿……是不是有点问题?”
刚才见他行动迟缓,步态与腿脚受过伤的裴将军有些相像,尤其坐下的时候,弯曲膝盖似乎很是费力。
“啧,不关你事。”刑钺不太耐烦,也没了往常和刑衍唠叨的兴致,说完事之后,便急着把他轰出去了。
虽然他们叔侄之间的关系已然十分恶劣,但刑衍到底是跟着二叔长大的,再叛逆也终有亲情在,放心不下,待秦绯浅醒来之后,便和她说了几句。
靠在他怀里的秦绯浅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倒是没太担心,“怕是关节风湿吧,你们常年练武,伤病在所难免,近来雨水又过多,为了急行只能淋雨,很容易发作的。”
闻言,刑衍的眸光有些暗淡。二叔终究是上了年纪,在苦寒之地待了一辈子,才四十多岁,腿脚就失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