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端儿的每一个字,都阴毒地刺在刑衍极力掩盖的伤疤上,被惹怒的大将军裹挟着杀机走来,让她更加恐慌,语速也变快,生怕不能在死之前说完这些话似的。
“你当真有那么深爱她么?对她所谓的种种呵护,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在骗她?让她去讨好害死她父母的人,让她嫁进自己的仇家,给仇人磕头!”
“老太爷就应该开明些的,让我做正室夫人,让秦绯浅做妾,这样刑家就能把她这个小妾一辈子踩在脚下,我也能让她一辈子在我面前卑躬屈膝!”
“你杀我也没用,纸永远也别想包住火,你说谎在先,那所有的死生契阔就都是假的,总一天她会知道真相,到时候,你敢说她还会像现在这样爱你?”
“哈哈哈哈可笑至极,刑衍,你迟早会一无所有,万劫不复的!所有的爱都会在骗局揭开的那一天变成恨,你和秦绯浅,都会生不如死!”
哪怕这只是她临死前无能为力的宣泄,但在刑衍听来,就像是活生生的诅咒,更加激起他的杀意,左手捏起方端儿的下颌,右手拿着短刀,意图何其明显,让方端儿挣扎起来。
“我父亲是为了救老太爷才死的,是你们刑家的恩人,你们这是恩将仇报!”
刑衍不听她的话,微弱的火光中,刀刃寒光凛凛逼人……
走廊外,刑铮正在慢条斯理地折磨着刑锦,忽而听到一阵凄厉惨叫,微微挑起眉头,示意手下:“把这人也削了吧,干脆一快儿清理得了。”
解决完了麻烦,刑衍扔掉了沾血的短刀,换了身衣服,确保身上没有残留血腥味后,安静回了大帐,秦绯浅还在熟睡,只是梦里不太踏实,整个人蜷缩成一小团,不仔细看,都很难发现被窝里有个人。
每次碰上什么大事,或是心里难过时,她都会睡成这样,尤其是当初和柔嘉郡主傅明溪联手合谋时,多少个夜里,他都会偷偷在她的房顶窥视,却没法去抱一抱她,所以养成了一见她蜷着睡就心疼的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