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皇城一片安宁,天子脚下的奢华繁荣掩藏了不为人知的屠戮,直到翌日清晨,天光才将夜幕之下的血腥揭露。
已逝国舅爷的灵堂前,他那些尽忠职守的侍从全都抹脖“追随他而去”,本该灵前守夜,后半宿却不慎睡过去的卫子临一睁开眼,看到那十几具尸体,吓得当场湿了裤子,惊厥过度晕了过去,大夫说,醒来以后会不会疯,难料。
与此同时,东宫的侍女推开大门,正要洒扫,却见地上两具血淋淋的尸体,尖叫声传进了太子妃的耳中……
得知这些消息后,秦绯浅只是淡淡品着茶,对刑衍说了句:“差不多就行了,别让陛下为难。”
刑衍给她递上茶点,从容得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行不行,得看那位安不安生。”
可惜太子妃娘娘似乎是年纪大了,心性有些失常,这才消停了短短七天,就在国舅爷出殡的那一天,城里又散播起了风言风语。
葬仪格外隆重,从他的国舅府一直向东北的陵园,白绫如云,纸钱扑了满路,光吹奏哀乐的乐师就是五十名,各色陪葬的珍宝望不到尽头,足见追荣。
百姓们远远围观那浩浩荡荡的丧仪队伍,议论的话却不那么好听。
“诶你们知道么,国舅爷是被刑王爷的侍从打死的,打了胜仗回来就这么横啊?”
“那不算什么,被封了女伯爵的那个秦大人,现在是看谁不顺眼,谁就得死!喏,国舅爷不就是么?听说他本来只是摔了一跤,能有多大事嘛?但秦大人记恨,就把他弄死了,她是医官,下个手神不知鬼不觉,一般人也察觉不到啊。”
“听书国舅的儿子也被吓得疯疯癫癫,就是刑王爷动的手,啧啧啧,他们这一对儿可真是……”
“不应该啊?秦大人不是挺良善的么?闹瘟疫那会儿要不是有她在,指不定要成什么样呢,她不像是那种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