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镇北王府内,刑家祖孙与秦绯浅一起吃着晚膳,秦绯浅亲自做了几道菜,虽卖相一般,味道总是不差的。
“祖父尝尝这蒸鱼如何?特地选了鲈鱼,刺少。”
她夹了一筷子鱼背肉给老太爷,盼着一句夸奖,老太爷长居北地,对鱼虾没那么喜欢,但还是点了点头,“嫩得很,皇城的吃食就是精细,得费不少功夫吧。”
“还好,祖父喜欢就行。”秦绯浅有意无意地提了提衣领子,确保能遮住醋缸王爷亲出来的红印。
真是的,长辈来了也不收敛点。
放了筷子之后,老太爷说起正事,“在兖都,咱们刑家和单于交往密些倒没什么,但现在在天子脚下,邦国之交不是我们臣子的分内事,所以该避还是得避着点。”
刑衍点点头,“孙儿明白,皇帝封孙儿为王,看起来是恩赏,其实更加约束了孙儿,一个不慎动作大些,就是功高盖主,烦得很。”
本来他只是想为绯浅讨一个爵位,未料皇帝居然会来这一招,不管是存心还是好意,也只能守着了。
老太爷笑了笑,“反正盖不盖主不是别人说了算,给你王位,你接着就是。绯浅你也别多想,有我们在,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那个兀邪无足畏惧。”
“谢祖父。”秦绯浅默默听着他们祖孙的对话,见他们神色越来越凝重,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兀邪来到皇城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不管是出于对匈奴的敌视,还是对刑家的忌惮,都有不少人盯着兀邪这条命,若兀邪有个好歹,匈奴的局势会再次动荡,他的拥护者众多,到时候肯定会把恨意投到刑家头上。
受降之后还对投降者下杀手,这可是大忌,到时候,兖都的战火就没那么容易停歇了。
所以皇帝才会特地交代唐文义,不准出任何纰漏,看来任何一个高位者都不轻松,时刻都得面对着防不胜防的敌意,她也得帮王爷多留心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