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祸事闹得风风雨雨,皇帝不可能不表态,除了赔偿兀邪,自然也得拿出点诚意宽慰秦绯浅、安抚刑家,财帛名利他们不稀罕,唯独想要的就是……
可秦绯浅压根没理会他,刑衍低头一看,原是她倒头睡着了。
自兀邪中毒以后,她就一直没休息好,折腾到现在已经是累极。他有点后悔刚刚不该折腾她的,便小心为她掖好被子,陪着她安然入睡。
翌日清晨,太子妃一身素净,半白的头发披散着,没有粉黛的遮掩,俨然苍老了二十岁,与寻常人家的老妇并无区别。
她自东宫出,在刑家军的“护卫”下,一步一步走到宫门前,守门的禁卫显然已接到了上头的勒令,持着长刀伫立着,目不斜视,就当没看到这骇人的阵仗一样。
全城百姓也都来了,其中少不了户部的功劳,也算是林尚书帮秦绯浅出的一点绵薄之力,张夫人也抱着刚满月的儿子,眼含埋怨地站在人群最前方。
就是因为太子妃一而再再而三地惹事生非,连她儿子的满月酒都没法办,秦妹妹也被人说得那么难听,叫人怎么不气愤?
岑尚书虽然也有怨气,但毕竟人在官场中,他没有刑家那么大的势力,只能拍了拍自家夫人的肩头,示意她稍微收着点,却被张夫人瞪了回去,悻悻清了下嗓掩饰尴尬。
待人来得差不多了,时辰也近辰时,日头高悬,将太子妃枯槁般的脸照得更加晄白。
她抬头看了眼高高的宫门,随即伏拜叩首。
“臣妇有罪,暗命国舅府侍从借机挑事,残害国舅性命,栽赃永平伯爵秦大人,买通四方馆官员,试图下毒谋杀匈奴单于,让秦大人背罪,毒杀失败,又谴人强闯四方馆,传扬污蔑秦大人与单于有染。求秦大人恕罪,求陛下恕罪!”
每一字每一句,众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有的咋舌称奇,有的不耻嗤笑,有的则忌惮秦伯爵与镇北王的强硬,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太子妃,是君,却要她对臣子赔罪认错,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