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绯浅的真实身份,是初九自认为最了不得的底牌,可她的底牌在秦绯浅眼中,连儿戏都算不上,只淡漠反问:“你现在说出去,会有人信么?就算信了又如何,我的今时今日跟侯府女的身份本来就没多大干系,你以为我不是你家小姐,陛下还能剥了我的爵位不成?”
初九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没错,秦绯浅如今的显赫归功于她的医术,而不是候爵之女的名号,别说是个冒充的人,哪怕她是个吃人的妖女,只要能造福百姓,皇帝都会向着她。
她沮丧垂下脑袋,又听秦绯浅喟叹似的说了句:“况且……剥了又如何?”
初九再次抬起头还想说些什么,秦绯浅却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会原谅你,是因为你知错就改,而他,明知是错,却一再变本加厉,不是我不想原谅他,是不敢。”
一番话再度催红初九的眼眶,抓皱了她膝头的裙子,“可是王爷他——”
“初九,”秦绯浅打断了她的话,“我怕他,所以要逃,只能逃,否则一辈子都会活在他的掌控和阴翳之下,趁我们还没到那最痛苦的境地,放过彼此是唯一的选择。”
“小姐你……”初九不知该怎么求,索性不求了,一屁股坐回到车座上,“罢了,小姐你做的决定向来没人劝得动,您可就瞧好了吧,奴婢敢打包票,王爷迟早还会把您追回来的,您就算离开皇城,天涯海角他也会跟着您,等您气消了,自然又会和他好上的,俗话说好事多磨,大不了等那个时候你们再成婚。”
秦绯浅没有接话,而是淡淡看着她,眼里只剩下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凄苦。
赶到宫城门口时,大门正要关上,车夫急急喊住,紧赶慢赶才赶上,守卫的禁军不大高兴,但瞧见那马车是永平伯爵的,便重新推开门,验过玉牌确认是她本人后,躬身退开几步,“大人稍等,末将这就去禀报。”
没过多久,一个年轻内监匆匆跑来恭请,脸上挂着谄笑,“秦大人,陛下召您进去呢,您可真是圣眷无两,一般这个时辰了,陛下都不肯再见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