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刀极其锋利,刃尖没入单巴的皮肉中,他却咬着牙一声不吭,依旧保持着奉酒的姿势一动不动,偷偷忍下最初的疼痛后,才艰难开口道:“请单于恕罪,但单巴是为了让单于不后悔。”
“闭嘴。”兀邪拔出弯刀,随手拿起案上的丝帕擦去刀上的血迹,“这种话你胆敢再说一次,我就剁了你的胳膊,让你这头熊没了利爪,变成一个废物。”
说着,他还握住单巴的伤口,拉他靠近自己的面前,紧紧逼视的眼中,满是生杀予夺的警告,“听清楚,她不是匈奴人,而是从大融纡尊降贵来到这里的使臣,大融战胜了我们,所以在她面前,我们才是臣。你这蠢钝的脑子记不住别的不要紧,这件事,死都不准忘,听懂了没有?”
鲜血从兀邪的指间淌出,单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血滴到了单于宝座的虎皮坐垫上,咬了咬牙,恭敬地低下了头。
“是,单巴会记住的,请单于饶恕,单巴只是在为您着想,这么好的神女大人,您就真不想留住么?虽然不知道那个刑衍到底做了什么让神女离开了他,但既然是单于您抚平了她的心伤,难道不应该……”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在兀邪的视线中识相地闭了嘴。兀邪被他说得心烦意乱,狠狠推开了他,“滚出去!”
单巴沉默告退,出了金帐后,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正好有人向他迎面走来,打了声招呼后,注意到他手臂上的大片猩红,“哟怎么了这是?”
“没事。”单巴的嘴角噙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冷笑,“皮肉小伤,不足挂齿……”
在单巴走后,兀邪挥退了帐里所有人,一个人闭目养神,但脑海中里挥之不去的依然是秦绯浅的身姿。
连那头蠢熊都觉得,他烂好人做太过了?
原本就有些怀疑自己此举是否妥当的兀邪,难以免俗地陷入到纠结之中,说到底,他确实没那么高尚,也不是没有自私地想过,如果能把秦绯浅占为己有就好。
仔细想想,秦绯浅能被伤到自请来匈奴,那还会原谅刑衍么?自己如此爱护她,兴许天长地久,能打动她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