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播谣言的胖子等人是以诽谤罪被送官的,京兆尹自然就以诽谤罪来审理。然而,胖子等人一口咬死了是受人指使,坚持不肯承认诽谤了威远侯府。
京兆尹下令大刑伺候,几人口径一致,依然坚持原来的说法,不仅将幕后之人指使他们行事的地点和过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甚至为了增强其真实性,几人还进行了现场扮演,将幕后之人所说的话,所做的表情还有动作,在所有人面前活灵活现的呈现出来,由不得围观的百姓不信。
按照几人的说法,指使他们的人只是威远侯府的一个小管事,但是这名管事却是在威远侯夫人卫氏名下的胭脂铺子里做事。不消多说,真正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旁听的人们用脚趾头也能想到。
京兆尹不愧是为万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为证实几人所言的真实性,他立即派人,以迅雷之势到卫氏的胭脂铺子,将那名管事抓到了公堂上,与几个造谣者当堂对质。
那管事早在前一晚,被萧睿渊的人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嘴硬包庇幕后之人?于是他按照昨夜来人的吩咐,嘴硬不肯承认,在京兆尹要动重刑时,像是害怕一般,把知道的一切全部交代出来,包括威远侯说的“把那个孽障驱逐出族,将清儿接回来继承世子之位”那句话。
这番证词一出,再无人怀疑其中的真实性,围观的听众对萧雄的所作所为震惊到了极点。不是没有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讨厌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是鲜少会有父母如此歹毒,想要掠夺儿子的一切不说,还要把儿子驱逐出族。
那人是他们心目中的战神啊,竟然遭受亲生父亲这样的对待,这又何残忍,何其不公平!难怪他们的战神小小年纪就要上战场,在刀光剑影中与敌人搏命厮杀,这全是被逼的啊!
否则,没有老侯爷的庇护,一个稚龄小儿,又要如何在亲人的虎狼环伺中,谋得一线生机?
这一刻,人们真的心疼那个如同战神一般的男子,不,那不是战神,那只是个被至亲之人伤害的体无完肤的普通人!
他们的战神守护了大楚千千万万的百姓,可是他们的战神却遭到至亲之人这样的血淋淋的伤害。可怜他们的战神顾全大局,为了保护侯府的名声,不得不把几个造谣的人送到官府,希望借助官府的力量平息此番谣言,却独自承受所有的委屈和伤害。
那些人,那些人怎么就忍心伤害这样至纯至孝的战神呢?
“虎毒不食子,那个毒妇也就罢了,威远侯怎如此歹毒,百般算计萧将军?不行,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那是萧将军的亲爹,也不能这么对待萧将军,萧将军是大楚的战神,是咱们大家的,绝不能放任他威远侯逞父亲的威风,让他对付萧将军了!”人群中,有个中年男子跳出来义愤填膺的说道,通红的眼里全是愤怒。
“没错,萧将军是大楚的,是咱们大楚每一个百姓的,不能让威远侯随意欺凌,咱们必须站出来,替萧将军讨回公道,你们谁愿意随我一道去威远侯府?”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站出来响应:“我去我去,算我一个!没有萧将军,咱们哪有这些年的安稳日子?威远侯这么害萧将军,就是想毁了咱们大楚的栋梁,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没错,不能让威远侯得逞,更不能便宜了那个恶毒的女人!走,咱们一起去威远侯府,找威远侯为萧将军讨回公道!”
“……”
越来越多的百姓响应为萧睿渊讨回公道的号召,在几个带头人的领导下,纷纷走出衙门朝着威远侯府的方向走去。粗略的估摸了一下,竟然不下三百人,在这群人身后,又跟着更多去看热闹的人。
这群看热闹的人,虽然心里也为他们的战神感到不值,对威远侯自掘坟墓的做法十分鄙夷,但是他们出于种种顾及,到底没有勇气站出来为萧睿渊出头,默默地选择旁观。
看着变得空荡荡的公堂门口,京兆尹瞪着眼睛,许久没有回过神来,在心里感叹萧睿渊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之高,目光中隐隐流露出羡慕来。
为官者,不是为名就是为利。京兆尹出身不俗,家中不缺金银财帛,当官就想博一个好名声,日后能够恩荫子孙。当官后,他才发现这一条路并不好走,尤其是处在京兆尹这个位置,让他束手束脚的因素太多了,多到他忘了当年为官的初衷。
现在看到萧睿渊如此受百姓们的敬仰,京兆尹心里蓦地涌起一股希冀:或许坚持当一个为民谋利的好官,将来有一天,也能像今日的萧大将军这样,受尽万民的敬仰与爱戴!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有些不受控制了。那些意图为萧睿渊讨回公道的百姓们浩浩汤汤的朝着威远侯府而去,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一些路人好奇之下便向知情人打听事情的始末,等听完前因后果后跟大多数人一样生出了无限的愤慨,好些人撇下要做的事情,加入了讨伐威远侯的行列,一起朝着威远侯府奔去。
等到了威远侯府,愤怒的百姓上前猛地砸门。然而,已经得到消息的萧雄和卫氏早就吓破了胆,严令门房死守不许放任何人进来。是以,无论外面的人如何敲门,如何高喊,里面就是没有人肯开门。
敲了还一会儿,也不见里面有动静,人们的耐心终于告罄,言语上变得极不客气:
“开门,快开门,别以为躲在里面不出来就没事了,有本事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来,怎么就没有胆子把门打开?”
“对,你堂堂一个侯爷,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丢不丢人?再不开门,我们可要把这门给毁了!”
“哼,一定是心虚了不敢出来!得亏萧将军神勇盖世没有缀了侯府的名头,就凭那个缩头乌龟,指不定这萧家先祖拿命挣来的基业,就被他毁了!有这样坑儿子的爹,怎么就能生出萧将军那样出色的儿子,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呐!”
“……”
眼见敲了小半个时辰,还没有停歇的迹象,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门房害怕的不得了,生怕外面那群强盗似的百姓破门而入。
随着砸门声越来越响,整个大门也开始吱嘎作响,仿佛随时要倒下来一般,门房彻底没辙了,匆匆忙忙的朝着内宅跑去,跟主子讨主意。
见正门敲不开,有两个伸手灵活的年轻人爬上一个靠近院墙的大树,最后成功的翻进了院子里,又偷偷摸到大门处,见门房处没有人,顿时大胆的走到门后,抽开门闩把门打开,将还在门外叫喊的百姓放了进来。
“他娘的,总算进来了!走,咱们进去找人,看看那位萧侯爷究竟给出个什么说法!”
领头的大块头当先走了进来,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指了指前面的二门,大手一挥率先走在了前面。
后面进来的人二呼啦啦的跟在了大块头的后头,一起朝着侯府里面走去……
“主子,事情有些不好了!”
将军府中,刚得到消息的萧十一满头大汗的冲进书房里,对正在翻阅战报的萧睿渊说道。
萧睿渊将战报收起来,沉声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