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安对于母亲一手打理过的后院受到友人的赞赏,也很是开心得意。
他安排大家落座,然后目光落在桌子上那些看起来勉强可以入眼的菜式上,不由神色一暗。
父亲让杜氏张罗酒宴,她叫苦叫累还一个劲地嚷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结果拿了钱弄了这么个席面。实在是太过分了!
杜氏这分明是想让他在一众同窗面前显得寒酸,颜面扫地。
不过好在今天来的大多数都是跟他素来交好也知道他家中情况的。看到酒席寒碜并没有几个人露出鄙夷的神情。
反而站在他身边的徐耀细心,发现了他神色有异,还特意出言为他解围。
“平安老弟,你家这个院子里的景致是真的不错啊!好景致用来下酒可比什么山珍海味要雅致的多了!我看那几株木芙蓉生的好,不如咱们就以那芙蓉为题,做几首诗凑凑趣如何?”
在座的都是人精,听到徐耀的话,即便心里有暗暗腹诽赵家席面简陋的,脸上也都露出笑意。
身为文人,当然都是以诗文为首要了。尽管在考试场上他们分出来了高下,可是这文无第一,诗文什么的,也未必就是这个徐耀可以再拔头筹吧?
于是众人纷纷附和。更有那积极的人,已经开始让赵平安安排笔墨纸砚了。
见众人纷纷响应,座中却有一人笑着跟大家说道:“作诗可以,不过我觉得最好有个彩头。不然大家光光作诗也太无聊了。”
“要什么彩头?”徐耀听他这样说,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是这一科的第三名萧炎,平时却是跟江大郎再要好不过的。
不由有些奇怪,今天江大郎没来,他怎么会来了。
随即看到在座的前十名都在,也就释然了。
感情他是却不过人情,才一起过来的。想来今天江大郎不在,他一个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于是便对着他说道:“彩头?你说什么彩头?”
萧炎看了他一眼,说道:“今天是为了庆祝平安兄高中,当然是要喝酒了!那彩头就是写诗写的好的,可以让那落后的人喝酒!”
在座的都是少年,热血沸腾的时候,提起喝酒,却又有谁会推脱?况且还是这样的赌法。当下众人轰然应好。
于是赵平安连忙又吩咐小厮再带人过来准备铺设写字的桌椅和笔墨纸砚等物。
后花园里一时间人来人往,热闹的不得了。
在后花园热闹的一角,张雯躲在一间角亭内,目光热烈地注视着正在挥毫泼墨的徐耀。
在一众神采飞扬的少年之中,徐耀都是最出挑的那一个。
他一袭白袍,乌发飞扬,更衬得他眉目英挺,意态风流。
只要再过一会儿,徐耀就是她的了。张雯目光热烈而又贪婪的注视着徐耀,想象着他最终变成她的的情景。
又联想起昨夜她母亲给她翻看的那本小册子,想到那个人会是徐耀,她就忍不住面红心跳得不能自己。
她拽紧自己袖袋里的东西,感觉到握住它的手指都有些发烫。
母亲一切都帮她打点好了。这后花园,应该就是她可以得到徐耀的地方。
待会儿徐耀的衣服就会被不小心的丫头弄湿,然后他就不得不去后面的那间雅舍内更衣。
只要他去更衣,她的机会就来了。
张雯满脑子都在想着自己的美事,却没有关注屋子里的情形已经发生了变化。
一个丫头上酒的时候,到底还是一不小心,把一壶酒尽数泼向了
徐耀。
不过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太过于紧张了,泼的时候却是脚底下一滑,好巧不巧,把本该会全都落在徐耀身上的酒,泼了一半在正在徐耀身边看他作画写诗的萧炎的身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公子恕罪!”那丫头吓得一下子跪倒在地,整个人抖地向风中的叶子。
赵平安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幕发生,不由皱紧了眉头,沉声道:“你做什么慌慌张张?姨娘平时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
那丫头只是哭,却一声也不吭。
“平安老弟,今天大好的日子,没必要为了一个奴婢动怒。衣服湿了,我们去换一件也就是了!”徐耀怕赵平安动起了真气。
“哎!既然徐兄你亲自为她求情,那就算了。下次当差用心一点,自己去管事妈妈那里领罚!”赵平安本来也不是暴虐的人,小丫头犯了小错,他也不会就这样纠缠不休。
“多谢公子开恩!”那丫头趴在地上给赵平安磕了个头,然后便站起身,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徐兄,萧炎兄,你们跟我身量差不多,衣服湿了总是不美。不如你们先拿我的衣服换了,如何?在这不远处就有雅舍,去那边换正好方便。”赵平安又连忙安抚一旁脸色很是难看的萧炎。
萧炎的衣襟全都湿透了。滴滴答答的也确实不像个样子。
“也行!”徐耀湿的是后背多数。他当然不会不给赵平安面子。所以率先站起来,跟着赵平安派的人就往那间雅舍里走。
远远的,张雯终于看到了徐耀的身影,一个人更加激动地不得了,手脚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这一次,她一定要成功!不能让赵如意拥有徐耀这样的完美未婚夫!
她检查了几遍身上的穿着打扮之后,方才慢慢地一步步也走向雅舍。
她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到了雅舍的门口。
看了下左右无人,方才硬着头皮,摸进了雅舍。
捂着口鼻将袖子里的东西抖了开来。然后,又很快地叫了一句:“公子!”
不一会儿,她就看到背光的阴影里,一个身形熟悉的青年男子对着她走了过来。
然后,那人几乎是飞快地将她抱在了怀里,一声不吭地就把她搂了起来,进了雅舍的里间。
张雯想不到那药的效果那么好,从未经历人事的身体瑟瑟发抖,想要惊叫,却又叫不出来。因为她不敢,也不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被人终于放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