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三人出门游历暂且不谈。
钱塘县新任县令,其实在顾长生三人离开的当日,便抵达了钱塘县城。
这位县令,姓李名成,字宗尧。乃是当朝太师的门生,之所以来到钱塘县任县令,确实为了来增加资历,以期日后能够顺理成章地被太师提携,堵住朝堂之中政敌的悠悠之口。
李宗尧出生于商贾之家,家产颇丰,不过这个时代商贾的地位可是排在末流,所以他老爹从小就将家族的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不惜重金寻了许多夫子上门教导。
之后通过正常的科举,得了个举人的名头,家族地位一下就上升了不少,他老爹对他的期望就更大了,但无奈这李宗尧早已厌烦了那些四书五经,便心思一转,开始另辟蹊径。
说起这人,虽然是太师门生,但其实暗中和太师的独女暗通曲款,否者太师门生何其之多,为何独独他李宗尧年纪轻轻便能担任钱塘县的县令,要知道便是寻常的状元郎,想要外放到钱塘这样的大县之中那也多是要看机缘的。
但无奈,这李宗尧,有着吃软饭的本事,将太师独女哄得百依百顺,时而在太师面前帮他说好话,这钱塘县令便落到了这人手中。
不过,这李宗尧,倒是不同于寻常那些没有本事,混吃等死的公子哥,自己本身是有着一些真才实学,只是多半没有用在正途上,否则估计怕是比现在还要混得好些。
来到钱塘县之后,这李宗尧没有立即走马上任,而是在带着自己的随从在钱塘县县城之中四处闲逛。
之所以有这样的行为,这李宗尧对自己的随从是这么说的:“公子我既然成了这钱塘县的县令,那以后这钱塘县就是我的地盘了,这自己的地盘当然是要熟悉的。”
嘴上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李宗尧心里的想法可就多了。
虽然知道自己在这钱塘县中应该待不了太久,但是三五年的时间还是要的,否则便是自己真的成了太师的女婿,回到了京城,碍于其余派系官员的看法,太师也不会给自己重要的职位。
但自己又不想在这里待这么长时间,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有拿得出手的政绩。
那么这政绩从何而来,钱塘县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大县,该谋的政绩,早已经被一任任前任们谋得差不多了,毕竟能够当上官的,可没有几个傻子。
那自己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而想要做到这些,第一点就是要对自己的辖区非常了解才行,这第一步就从县城开始。
既然要了解县城,那自然就少不了钱塘县城之中最为繁华的金龙街。
要说金龙街留给李宗尧印象最深的,那便是金龙街地段最好的仙医馆了。
远远看去,那仙医馆的装修可是比自己的县衙还要气派,这寻常的一个医馆,肯定不可能是这般模样。
好奇心一上来,李宗尧便让随从出去打听去了。
李宗尧的随从,叫秦四,从父辈开始就是他家的仆人,自小更是和他一同长大,对他极为忠心,读书时是他的陪读,现在入仕了,变成了他的随从。
客栈之中,李宗尧的随从出去不过半个时辰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大人,那仙医馆乃是前段时间突然出现在城中的,其主人颇为神秘,寻常人比较少见,不过属下还是从仙医馆旁那成衣店中问出了一些消息。”
秦四回来之后一进房,便恭敬地对着李宗尧躬身一礼,开始说起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来。
“哦,看来这仙医馆非同寻常啊,你快说说你打听到的消息。”
李宗尧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面上确实一片淡然。
“属下觉得这仙医馆有些奇怪,寻常的医馆,那自然是希望自己的病人越多越好,但这仙医馆却立下了一些规矩,不但每日只看三名病人,而且收取的诊金也是因人而异,越富贵的人,诊金便越高。”
“直到几日之前,这仙医馆除了这一点比较奇怪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地方,但小的打听到,这钱塘县前任县令被罢免,就和这仙医馆脱不了关系。”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四声音小了一些。
“还有这种事?”
李宗尧眼中再次闪过一抹精光,语气之中有些沉重了起来。
“小的听说,那前任县令的夫人娘家有人在宫中,所以才成了这钱塘县的县令,原本那县令和仙医馆八竿子打不到一块……”
接下来,秦四将王县令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的时候,更是满脸慎重的道:“所以,小的觉得这仙医馆主人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嗯!”
听完秦四的话,李宗尧脸色有些凝重。
原本以为这钱塘县就是自己的天下了,但现在看来,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能够悄无声息地让一个县令下马,而且是有靠山的县令,显然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了。
这样一来,自己以后对待仙医馆的态度,可就要慎重一些了。
不过,随即,他就有些兴奋了起来。
听说之前那县令的靠山不过是夫人的姐姐在宫中有些地位,而自己的靠山,可是当今的太师,只要自己不主动招惹这仙医馆,肯定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原本,若就是这样,那这李宗尧估计并不会和仙医馆有什么交集。
但走马上任之后,李宗尧遇到了一件让他头疼的事情。
上任县令在任之时,库银丢失了不少,一直未曾找回,现在那县令已经不知道被弄到哪里去了,自己作为新任县令,这案子自然也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自家虽然颇有资产,想要补上这个缺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但若是被上官知道了,难免会给对方留下一个无能的印象,所以这件事情,还只能通过自己的手段将其找回来才行。
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李宗尧便将当时主管这个案子的李公辅叫了过来,细细询问了一番。
李公辅一直在追查这个案子,甚至带人亲自把守库房,但那银子好像自己长了腿一般,就这样在自己眼皮底下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