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的前三天队里就放假了,指导员也从县里回来,他从秋收就去县里公办。现在终于回来,也跟知青们打个一个照面。这是第一生产队的指导员,按理来说整个第一生产队都归他管。而他不在,生产队这边也交给了高有粮。高建才回来第一件事情就给大伙放了假。
他说:“今年头一回搞两季生产,大伙也累了。今年大队统一多放三天假。知青们要回家就去写申请,队里很重视县里发的通知,一切听从上面指示,今年饥荒结束了,咱们思想觉悟也要跟着提高,过年一切从简,队里也别搞得锣鼓鞭炮的。看着就不好。”
那些以前就干敲锣打鼓行当的就有点懵。四处张望。而一些知青脸色也不好看。姜向萍是头一个支持的。她就当场说:“我愿意跟下中农一起过年。表现艰苦作风。”
高建才是个矮胖的男人。面相如同一个弥勒佛似的。他立刻称赞起这个先进分子。而其他女知青都脸色不太好看着姜向萍,觉得她把大伙拖下水,这年头日子这么苦,也就过年能回城舒坦几天,现在回不去了,都怪姜向萍!
姚晓渔学完拖拉机,今天开到大路,曹师傅听她说:“师傅,我今儿去我大表伯家做客,您能不能捎我一趟。”
曹师傅是第一大队的,他闻言就问道:“你大表伯是?....”他仔细寻思了半天,这不是个知青么?怎么还有个第一大队的表伯。毕竟都是本村人,关系也不会太差。他想了一刻。露出笑来,“原来是冯泰家的,你早说,冯师傅明儿杀猪呢,你过去就能看。今年第三大队不杀猪吧?”
他伸出手,态度热络了不少,冯泰在第一大队也算是个响当当的手艺人,这年头吃肉得盼着年底队里杀猪。谁家的肉都得经过冯泰的手。他人长得高高大大,看着就威武的很。“是啊,上一栏猪养的不好,全得病死了。队里今天又养了一窝,要是养的好,明年中旬都能杀猪了。到时候还得去请大表伯去杀。”
“那可不,冯师傅手艺多好呀。后生啊,往后坐点。明天咱们大队还有鸡公榄看,土地庙有唱木鱼歌的。可热闹了。”
她坐在拖拉机后面。心想:“今年第一大队咋能搞鸡公榄呢?还唱木鱼歌。”第三大队今年连鞭炮都不让放,可以预见今后几年,形式只会越来越严格。她对木鱼歌没啥兴趣,就决定不去看了。等到了表伯家。冯泰和伯娘都做好了饭。姚晓渔过去的时候。大伯娘说:“阿槐今年估计难得回来了。你过来一趟也好。”
姚晓渔打了声招呼,问道:“大哥跟大嫂呢。”
大伯娘笑道:“他们都出去看讲古的,就在大榕树下面,不知道今年一大队请不请看电影。”今年收成比去年要强了不少。队里也有了信心,灾年总是过去了。他们老百姓得往前面看,日子才会越过越好。“我记得还是蛮早几年前队里也请过一次电影。好像是地道战,可真是好看。你们知青在城里住的,应该也看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