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我明白，所以我才找到你们。你们是钢铁之城最强的两个半兽人，但是最强也是半兽人。我不相信那些钢铁之城高层看待你们的眼神是平等的。”

听完阚月的话，顾嘉终于变得和傅藏一样沉默不语，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半响，他掏出一根纸卷，又掏出一个奇怪的小玩具，把纸卷塞到嘴里面，然后把玩具凑过去，玩具喷出火焰来，虽然火焰很小，但是却是真真实实的，有温度的火焰。

而在火焰靠近之前，顾嘉又把叼着的纸卷拿了下来，多看了阚月一眼：“玛德，看起来还是未成年。”

他似乎在想什么，但是最后只是挠了挠头，似乎有点苦恼：“算了，不给她抽二手烟。”

顾嘉说着，把纸卷和小玩具又塞了回去。

阚月第一次听到未成年这个词，倒是有点好奇，但是比起问这个，阚月更加期待顾嘉的回答。

但是顾嘉好像一直很抗拒，既没有答应阚月一起建立城池，也没有明确拒绝，就是不回答。

阚月也不急，就这么等着。

本来昨天三个人聊天，结果就一个人说话，已经够尴尬了，结果现在没有一个人说话，更加尴尬了。

诡异的气氛蔓延着，却没有一个人打破，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别人说话。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到底还是顾嘉忍不住了，抓着已经乱糟糟的头发道：“你不觉得，末日还为了别人看你的眼神不一样，就花这么多力气去做无用功，去建立自己的城池，很……很荒缪吗？现在这种时候，活着不就是最好的吗？”

阚月回答：“你真的觉得，我就是为了所谓的眼神吗？”

“你应该知道的吧？高层拿半兽人的身体种菜。包括这次战斗，所有半兽人全体出动，而人类除了那些士兵和医生，没有人，没有一个人出现。”

阚月笑了一下，她笑起来很好看，却也是嘲讽满满：“半兽人异能强大，比人类更加适合投入战场，我承认这一点。但是，既然半兽人参战了，牺牲了，那该得的奖赏了？为钢铁之城捐躯的荣耀了？”

“没有吧，除了我们六个人中的四个半兽人得到了一部分奖励，其他半兽人了？那些牺牲的士兵有抚恤金，那些牺牲的半兽人了？他们是没有家人吗？他们不是生命吗？”

“包括法律，都把我们和普通人类区分开，这已经不是歧视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成人。等下次，赐名怪物来袭，再次把我们像垃圾一样丢向战场。”

“你和我说，就为了眼神？你是觉得，赐名怪物再也不会来了吗？是觉得高层会放过我们吗？”

阚月看到顾嘉想开口，却压根不想给他开口的机会：“你清醒一点，我们再不离开，就已经是威胁生命了。我弟弟，已经被高层盯上了，而你觉得，被盯上的半兽人，会只有我弟弟吗？”

“你应该知道，高层研究出了能将人体基本素质强化的药剂，能研究出这种药剂，是不是未来也会有普通人类拥有异能？”

阚月注意到顾嘉的脸色发生了变化，那不是震惊，而是一种期许。

阚月有了一个荒唐的猜想：“你该不会觉得，那些人类拥有异能以后，就不会排挤我们，而是把我们当成他们是一员吧？”

而顾嘉的表现，让阚月的猜想，落到了实处。

阚月感觉到了理念上面的冲突：“你都说了这是末日，能不能不要这么甜。与其相信他们会认可我们，不如相信我们可以靠自己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