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震言面色如霜,置若罔闻,大步走进去时,她追了过来,带了几分哭腔:“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转过身来,淡冷的眸子扫过她拽着他衣服的手,声音里带了极冷的寒意:“放手。”
慕羽瑟缩了一下,仿佛要哭出来,却到底,还是松了手。
陆震言头也不回地进了陆家。
大门缓缓合上,慕羽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当日她不愿意追究父母死亡的真相,也不止一次劝过另一个慕羽,不要执着于过去的仇恨了。
可惜,终究什么都没能阻止,反而让现在每一个人都痛苦万分。
第一次,第一次,她开始厌恶自己,为什么要有两个人格。
如果只有一个慕羽,该有多好。
看到陆震言痛苦,她的心,仿佛撕裂一般的疼痛,那疼痛从心口蔓延到全身,几乎令她无法呼吸。
当初她知道自己是慕羽的次人格时,快刀斩乱麻般了断了和慕弘义之间的恩恩怨怨,也做好了消失的准备,只希望真正的慕羽回来后,可以过得开心一点,快乐一点,而不是被过去的事情牵绊。
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现在这个结果,谁也无法承受。
她感到一种强烈的愿望在体内滋生,她不想要消失,她想要留下,留下来,想要成为慕羽,想要对陆震言好,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想要让一切都尽可能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
陆径川的死因,被陆家压了下来,是以,没有人知道陆径川是被慕情杀死的,而只以为他是出了什么意外。
甚至,有离奇的传言在京都流传出来,说什么陆家和慕家不该结亲,两家或是中了什么恶毒的诅咒,才会频繁的死人,而且每一个死去的人都是正当壮年。
这种传言,在陆震言大病入院的时候,就愈发甚嚣尘上。
陆径川去世没多久,陆震言在公司内突然晕倒,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
具体得的什么病,没人知道,但,陆震言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才出院,此后在家休养了一个多星期。
陆依依这半个月也都没有来上课,请了假留在家中照顾陆震言。
自从陆径川去世后,陆依依现在视慕羽几乎成了仇人,话都不说一句,便是在校园里远远看到,也躲得她远远的。
她不来找慕羽,慕羽自然也不会去联系她。她每日里只是埋头看那些厚重的医书,没课的时候便去许宗桓的办公室实习。
姐姐慕情身体已然恢复正常,但精神方面,似乎受到了巨大打击。
慕羽知道,饶是陆径川做下了那样的事情,但姐姐对陆径川或许根本就从来没有恨过,也恨不起来。
姐姐向来是个心软的人,从来也不可能真正去恨一个人,何况那个人,还是她从情窦初开时起,就一直深爱的男人。
慕情没有留在慕家,反而,搬回了那所庄园里。
虽然现在,不会再有人禁锢她的自由,可是她还是很少出门,几乎每日都留在那所庄园里,把自己的心,给禁锢了起来。
……
从陆震言生病的消息传出来的那天起,每天的夜里,慕羽又开始出现在陆家的门外。
最开始的几天,是直接去了医院,但,陆家的保镖根本不让她靠近陆震言的病房。
再后来,陆震言出了院,在家里休养。慕羽每天晚上便等在陆家的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