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弩的弩手愣了一下,现在双方正在混战,安顺明这是要干什么,迟疑道:“安将军……”
“还愣着干什么?架床弩啊!”安顺明怒吼道。
弩手被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安顺明要干什么,立刻回去上弩箭。床弩的发射很繁琐,需要先把特制弩箭塞入发射槽,然后是摇动床弩后面特制的牛筋,让机括储存足够的弹力。这种特制的弩箭,大小和长枪差不多。
安顺明观察战场,挑选了一处明军占据优势的局部战场,那里和明军对战的多是奴隶兵。安顺明伸出手臂,指着那一处战场道:“看到那个地方没?射那儿!”
弩手很犹豫,那里很明显还有自家的人,这弩箭可不认人,射出去绝对会误伤,“安将军,这……”
“射!”安顺明的声音很冷酷,手里的刀子也开始举起来。
弩手看到安顺明的举动,知道自己再犹豫,那刀子就要落到自己身上,死道友不死贫道,再说那处地方多是奴隶兵,弩手作为技术兵种,和部曲一个地位,奴隶的生死并不放在心上。
若那处战场都是部曲兵,打死弩手都不敢放弩箭。部曲是各大土司头人的核心武力,地位要比奴隶不知高到哪里去,就连安顺明自己,也只敢牺牲奴隶兵,而不敢对部曲兵下手。
奴隶制度下的奴隶,其命运的悲惨绝不是用语言能形容得出来的。
“嗖、嗖”两声,两支长长的床弩专用弩箭,迅速飞出,正在作战的明军和奴隶兵只听见破风声,就见一支长相特异的长枪从一个士兵身上穿过去,巨大的动能直接让那个士兵被长枪撕成两半,五脏六腑朝四处撒去。
长枪仍不停顿,从一个来不及躲闪的士兵身上穿过去,带着士兵往前动,最后足足穿过了三个士兵,长枪才停顿。
长枪串着人,最后被刺中的士兵还活着,但也活不了多长时间,哀嚎连连。
飞过来的两支床弩弩箭,不仅射杀明军,还射杀奴隶兵,明军和奴隶兵都吓傻了,整个战场居然停顿了一下,这一情况被不远处的部曲兵看到,立刻掩杀过来。原本是明军占据优势,这一下被土司军扳回去了。
奴隶兵们没有跟着部曲老爷们战斗,而是趁机逃了,后面的弩兵疯了,完全不把他们这些奴隶兵当自己人,无差别攻击。虽然被奴役,但奴隶们也想好好活着啊,倒不如趁此机会逃了。
安顺明在后阵看到床弩的攻击起了效果,立刻大叫道:“五架床弩,全部架好,听我命令!”
跟在安顺明后边的部曲亲兵脸色有些不忍,虽然都是些奴隶兵,但也算是自己人。安顺明看到部曲亲兵的脸色,“慈不掌兵!”冷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残忍。
又发现了一处站场,明军占据着优势,被打得节节败退的奴隶兵已经溃不成军。安顺明指着方向,大声道:“放!”
五支床弩箭立刻飞出去,沿着弩箭飞行的方向,那一条线上的明军或是奴隶兵基本都能被一箭清空,被射中的士兵死状之惨,让见惯了生死的士兵们也不忍直视。
战场上的部曲兵也反应了过来,后方的安顺明正给他们制造机会,弩箭射向那儿,一大拨部曲兵就往哪儿跑,连正在交战中的明军都顾不得。
安顺明见床弩威力如此之大,哈哈笑道:“真神兵利器!”
吕梁镇,徐同的土工营被谭良栋带人救出包围圈后,就靠拢了谭良栋。谭良栋有亲卫们的保护,有余力观察战场上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