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满意三人的学习态度,但苏朔还是愿意做好一名老师该做的事情,一台超乎正常逻辑的经典手术,能学到多少东西,那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三人都有些犹豫,但还是磨磨蹭蹭的走到了手术台旁,围在了苏朔的身边。
见三人都就位了,苏朔手中手术刀一压,病人手腕处的皮肤瞬间被切开。
手术正式开始。
如此同时,他也开始解释起自己为何要选择条件最差血管的原因。
“刚刚他说的其实也有一定的道理,但却只是从医生治疗的角度出发。”
“诚然,病人的血管条件确实很差,作为一名医生,如果想让病人在自己手里得到很好地治疗,那选择条件最好的血管,提高瘘的成功率,避免后期患者没有血管通路进行血透治疗,这样想起来似乎没有多大的问题。”
“但事实上,肾衰的病人的治疗周期,并不是仅限于在你医院里的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他们往往治疗的时间跨度可以达到十年以上。”
“所以对于这种病人,我们治疗时的思路要稍微转变一下,不能以短时间内的治疗作为目标,而应该把目标放长远,统筹他近乎一生的治疗。”
听到苏朔的解释,三名医生都有些迷茫。
听起来似乎确实很有道理,但实际的经验又告诉他们,这不过是最理想的状态罢了。
对于这种血管被严重损伤的病人,能维持一两年的血透,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还指望十多年的长期统筹治疗?
他们隐约看到手术室的天花板上,似乎飘着一只哭泣的老水牛。
那名男医生当然不服气苏朔的说法,这种浮夸且不切实际的说法,哄哄刚实习的医学生还行,对于他们这些在临床已经规培三年的老油条来说,完全不起作用。
“苏医生,你说的确实挺好,但这和你选择条件最差的血管有关系吗?难道这样就能保证病人长期血透的效果吗?但在我看来,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造瘘失败,留置导管也出问题,患者可能连短期治疗都没法保证!”
面对男医生的质疑,苏朔并没有急于反驳,只是专注的开始操作起手下的血管。
就如他所说的,他这次选择的,正是病人条件最差的肱动脉和头静脉。
这两根血管在病人最初始的透析治疗中,便已经被使用,经过这么多年的摧残,加上没有精心保养,它们变得极其脆弱。
基本就和煮熟了鸡蛋后,蛋壳和鸡蛋中间的那一层白色薄膜一样,吹弹可破。
而苏朔现在,却在用缝合针,在上面细密的缝补着。
三名医生的注意力一开始还集中于苏朔口中的那一套理论,但随着苏朔的沉默,以及他手下的动作开始越发凌厉,他们的目光很快便被手术野给吸引了过去。
而当看到苏朔竟然可以在如此薄脆的血管上进行修补时,他们都有些发愣。
男医生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那名女医生更是低声的惊呼了一声。
三人脑海里几乎同时闪出一个念头:“他那套理论,竟然不是鬼扯?真的可以在条件最差的血管上做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