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的抵抗极其顽强,但宋军的冲击却雷霆万钧。
一个个神武军骑兵在金军的军阵中倒下,战马也跟着倒下。
双方在短时间内展开了最惨烈的鏖战。
直到神武骑兵在战死超过百骑后,金军的防线终于被强行撕开了一条血淋淋的口子。
那里的金军战斗意志崩溃了!
阵型随之松散。
后面冲上来的神武军阻力骤然减小,立刻如燃烧的岩浆般朝前面倾泻而去。
口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扩大。
那李束此时铁甲已经沾染了鲜血,他的左手无力地垂下,右手握着铁骨朵,正在猛力晃动。
他的战马也已经被鲜血染红,战马身上有无数道伤疤,在往前冲的时候,身上会飘出一片片血浪。
终于,在前面不远处,李束的战马坚持不住了,前腿弯曲,尽最后的努力,减慢了速度,跪在地上,尽量不让上面的李束受到伤害。
它没有哀鸣,似乎确认李束没有事,它才放心地倒在地上。
见跟了自己好几年的战马濒临战死,李束心中悲凉。
李束轻柔地抚摸着自己心爱的战马,说道:“老朋友,就到这里吧,我们今天都到这里。”
后面的宋军从他身旁山洪海啸般冲过。
终于,金军主力左翼像豆腐一样被切开!
然而,宋军却也在冲锋中一个个倒下。
第一百零九个、第一百一十个、第一百一十一个……
即便如此,后面的人依然在冲锋。
越来越多金军丧命于铁蹄之下。
“报!”斥候飞快奔去,“报!大事不好,我军左翼被宋军击穿!”
“你说什么!”刘彦宗大惊。
宗望更是面色阴沉。
“宋军骑兵怎会如此厉害?”刘彦宗震惊之余忍不住说道,他想不通。
半个多月前,他们刚渡河南下的时候,与宋军骑兵交过手。
宋军骑兵确实成长了,但不至于如此强悍。
宗望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忍不住说道:“这支骑兵是从河间城南下的,是岳飞部的神武军!”
“殿下,现在怎么办?”刘彦宗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左翼被击穿,若是宋军疯狂地冲击中军,就大事不妙了。
主力军阵一旦被宋军来回切割,必然阵型崩溃。
若是如此,这正面还怎么打?
“不必惊慌。”宗望说道,“这支骑兵人数不多,不可能击溃我主力大军军阵,等其他两路大军围杀上来,宋军主力必败无疑。”
宗望的判断是对的。
靠数百铁骑绝对不可能短时间内让如此规模的军阵崩溃。
当年以完颜娄室之强悍,也是领着完颜阿骨打的合扎猛安铁骑,九进九出,才击溃了辽军军阵。
既然宗望如此说了,刘彦宗也便淡定了下来。
事实也确实如宗望所说,神武军骑兵在军阵中的人数在减少。
不过,他们依然击穿了左翼,杀进了中军之中。
这个时候,已经只有不到三百骑还活着。
他们继续往前,以一种悲壮的姿态,冲进去。
就像夜空中的烟花,随着不断上升,绽放出耀眼的光辉,但随之也在逐渐变得暗淡。
最后一个神武军骑兵,击穿了金军的主力中军后坠马,被淹没在人海中。
从左翼的前侧面,到这里,被宋军犁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金军主力受到了巨大的震荡。
这个时候,那一千拖住拐子马主力的神武军骑兵先后战死,拐子马也受到了重创。
拐子马在经历了一场残酷的厮杀后,从神武军的干扰中厮杀出来,开始疯狂往前面宋军主力狂奔。
姚政的主力步兵终于靠近了金军主力,双方立刻开始用弩箭手压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