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昌和钱盖对视一眼。
王鹤立刻说道:“对对对,当时下官也在场,两位可以去问秦相公,秦相公他……”
聂昌不等王鹤说完,冷声说道:“把我交给我就行。”
“这样……”李光一脸为难的样子。
“本官是肃省使,代表的是皇帝陛下,专门严查各路贪腐、违规,难道秦相公要干预肃省院之事不成?”
李光这才说道:“是!”
王鹤面色惨淡。
如是,原本准备好的接风洗尘宴也没了下文。
人在江宁城被肃省院的人带走。
王鹤连忙跑到安抚司衙门去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秦桧。
秦桧听完后,倒是很淡定,他对王鹤说了一些话。
当天傍晚,江宁府户曹参军王富在家中自缢。
据说王富是因为公务繁忙,压力过大,导致精神长期紧绷,一时间想不开,自寻短见。
八月二十六日。
午后的江宁府知府衙门热闹起来,穿着黑色服饰的人一队队走进知府衙门,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秋日的宁静。
知府衙门里所有的官员都出来了,唯独知府王鹤在里面。
聂昌和钱盖,跟着秦桧一起走了进去。
王鹤行大礼:“下官参见两位上官,见过秦相公。”
秦桧坐在正中间,聂昌和钱盖坐在两边。
聂昌开门见山问道:“王富死了?”
王鹤立刻摆出一副很悲伤的样子,他叹道:“王士曹公务一直繁忙,平日里又性格孤僻,下官未曾想到他会自寻短见,若是下官知道,一定会好好规劝他。”
钱盖说道:“我们昨日审问了溧水县和句容县的知县,他们说是得到王富的指令,没想到这么巧,王富刚好就死了。”
王鹤嘴脸立刻变了,刚才还同情王富,现在立刻骂道:“竟然是他指使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这是畏罪自杀!”
“是畏罪自杀,还是受人威胁?”聂昌笑道。
“这下官就不得而知了。”王鹤说道。
钱盖说道:“本官昨夜查了江宁府这一年来的账目,改稻为桑,一共补助了一百万贯,句容县二十万贯,溧水县三十万贯。”
王鹤说道:“是的。”
钱盖问道:“那为何百姓没有拿到钱?”
“这……”王鹤说道,“看来都被下面的贪污了。”
“被谁?”聂昌问道。
“溧水县知县,句容县知县,上元县知县,江宁县知县,他们可能都有问题。”王鹤回答道。
钱盖说道:“这些知县都有问题,你做知府的居然不清楚?”
“都是王富他……”
“你是想说,这些都是户曹参军王富瞒着你,私下跟他们串通好的。”
“是……是……”
钱盖笑起来:“一百万贯撒下去,你是想说,一个户曹参军把江东的改稻为桑新政给耍了?”
“这……”
“你是想让我们回京这样向皇帝陛下汇报吗?”钱盖固然怒拍桌案,“江宁府出现如此大的烂账!你就给了一个已经自杀的户曹参军出来!你不要脸,大宋朝也不要脸?皇帝陛下也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