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五日傍晚,一份从上党送来的汇报便放在了赵桓的桌案上。
聂昌看完后,大怒道:“陛下,这个陈政贤阴奉阳违,私下贪污无度,表面却在京师宣扬减轻刑罚,宣扬仁政。”
“这些年这样的官员还少吗?”
“臣这就去抓人。”
“不着急,这件事你先忍着。”
“陛下……”
“你先下去。”
“是!”
此时,陈政贤正在礼部侍郎罗汝楫家中拜访。
“你近日在京师名望颇好,要好好保持。”罗汝楫饮了一口茶,说道。
“都是诸位上官关照,下官才能有今天。”
罗汝楫说道:“现在人心思定,废除那些酷刑,是人心所向,官家嘛,也想做千古明君,这施行仁政对我们好,官家也博取一个好名声。”
“是。”
“这件事总要有人牵头的,若是做得好,今年你就可以提到京师来做官。”
“那就多谢上官了。”
“对了,明日早朝,由你来提及,我们后跟进。”
“这恐怕不太合适,下官人微言轻。”陈政贤说道。
“现在你在东京城名望颇高,而且这件事是众望所归,朝堂上上下下,无人不对这些年酷吏专横痛恨不已。”
陈政贤站起来,作揖道:“若是如此,下官自愿意站出来!”
从罗汝楫那里离开后,陈政贤回到家中。
这宅子是他儿子陈壁清在京师置办的,花费了前年买的时候花了9000贯,今年已经涨到1万贯。
“爹,您回来了。”
陈壁清满脸通红,一身酒味,身上还有雪,显然也是刚回来。
“我刚去了罗汝楫家中,他让我明日早朝向陛下呈报,废除死刑,这件事你怎么看?”
“爹,这是一次机会!”陈壁清立刻来了精神。
“此话怎讲?”
“现在朝堂上下人心思定,您现在声望正浓,正好可以通过这次机会,在京师崭露头角。”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不想出这个头,我原本是想罗汝楫这个礼部侍郎出头,然后我在后面跟上。”
“爹,孩儿已经在京师待了一年多,这一年多的情况,孩儿太了解了,前一段时间,朝廷就讨论过减轻刑罚的问题,官家也表态了。”
“这事我知道……”
“爹,机会就在眼前,东京大学就有不少人是支持的,孩儿也在东京交界甚广,孩儿都清楚。”
陈政贤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此也罢,明日我便先站出来。”
陈政贤从罗汝楫的家里离开之后,罗汝楫便到了刑部侍郎王次翁家中。
罗汝楫说道:“我已经与陈政贤说定,明日早朝他会站出来。”
王次翁说道:“现在我们的人都已经准备就绪,陛下之前也表了态,若是以后朝廷不再乱杀士大夫,我们在朝堂上下可操作的余地便大多了,如此也能帮助秦相公笼络更多的人才。”
“是啊!”罗汝楫也感慨道,“若是能回到以前,不杀士大夫,即便我们的人被弹劾或者下放,也还是可以再找机会提拔回来的,就说这一次江东案,若能保住他们,再好不过。”
王次翁说道:“我听宫里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前不久,边帅们入京觐见了圣颜。”
“哦,有这事?”
“听说西北的李彦仙和刘锜都来了,吴玠和岳飞也到了。”王次翁说道,“这件事非同寻常。”
“你此话怎讲?”
“陛下为何在这个时候召见边帅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