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自傲的人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状元的桂冠落在别人头上,自己却无法挽救。这对于季潇湘来说一定是非常大的打击。
自己出身名门,自幼便得才名,有着莫高的自尊心和骄傲,而夺走自己状元之名的竞敌却只是个出身‘寒门’的书生。
对于季潇湘而言,除皇室与相府之外的出身都是寒门,相府季氏是皇室之下的天下第一名门,他也有这个狂傲的资本。
在这样的人面前,出身自商贾之家的杨叡卿,又能算得上什么?
“区区商贩之子,一时侥幸得圣上钦点,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后,季潇湘看到了赵语雁眼神里一闪而过的不忿。
他等待着赵语雁的反驳,但面前的女子只是沉默着转过身,继续往翰香园走去。
“站住。”
季潇湘的声音不大,也没有恼怒的意思,语气中毫不遮掩命令的意味,仿佛正在对自家的下人说话。即使是这样,赵语雁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赵语雁的娇小身影让季潇湘心软下来,几步走上来和赵语雁肩并肩,“我也去看看起火的地方。”
与其招惹他还不如抓紧办完这事好送这尊大神抓紧回去。怀着这样的想法,赵语雁没有拒绝,仍旧低着头走自己的路,全然不理跟在他旁边的季潇湘。
“丫头,你是庶出的?”
这句话带来的震撼过于强大,以至于赵语雁一时忽略了‘丫头’这个称呼。她猛地抬头,看见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中蕴藏着难以言喻的深邃,仿佛早已洞悉答案。
骗他也没有意义,更何况自己现在更希望面前这个人对自己失去兴趣。赵语雁略微权衡了一下,选择说出真相。“是。”
“从席上的情况来看,你们的关系也不太好吧?”
“……对。”
“哼,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季潇湘冷哼一声,仿佛对这个答案很是不屑,“姑姑这人,外嫁二十年还是不改这幅秉性。”
“二十年前,你不还是个裹在襁褓里的小孩子?”赵语雁觉得有些好笑,但在季潇湘面前就是笑不出来。“你知道她出嫁之前是什么样?”
“我还知道她写信给爷爷介绍你我认识的目的,无非是要把你这个‘庶出’又不听话的郡主当个包袱甩掉。”季潇湘轻轻叹了口气,“她以为我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看不透这些用心。”
“就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会安什么好心。”赵语雁低声骂了一句,被季潇湘一字不落地听见了。
“你好像很喜欢在背后骂人。”
“……”赵语雁沉默着望向前面,梅雨楼已经近在眼前,她不想再和季潇湘多说些什么,担心被府中的下人听见了会节外生枝。
“我很讨厌被别人利用,不过……你是个例外。”季潇湘仍旧说着自己的话,他清楚赵语雁即使现在十分厌恶他,总有一天也会爱上他,他有这个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