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别跟我吞吞吐吐的。”季月心终于被季潇湘的这副作态激得愠怒,厉声道,“季潇湘,无论到了何时我始终是你的姑姑,这长幼之序你岂敢不遵!”
“姑姑,这里不是在你景王府之中,劝你还是不要动这么大的火气,当心被有心之人听见你说的话。”季潇湘煞有介事地喝了口茶,“侄儿不过一时口渴而已,切莫焦躁。”
“……”季月心恨不能将面前的人塞回娘胎之中,回炉再造。
季潇湘满意地放下杯子,“姑姑应该也明白,表妹她无论怎样都不过是个出身不善的女子,要想嫁到名门之中,这可是个会被世人拿来叨念的隐患。”
“更何况祖父在言谈之间也透露出不太想让侄儿娶她,想来也是顾及到这‘身世’的事——”
“胡说!”季月心忍不住打断了季潇湘的话,“你不过二十一岁的黄口小儿,知道些什么?怎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季潇湘并不想让事情变得无法收拾,见季月心震怒,只得先退一步。“姑姑,你不要着急,侄儿也是一时揣测而已,侄儿自身可没这些成见。”
“哼。”季月心冷哼一声,“季潇湘,你只知语雁的身世,却不知她为何如此。本来见你对雁儿还有些情意,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习惯使然罢了。”
“姑姑,你这话说得可就有些不慎了。”季潇湘不慌不忙地说,“你在这时来驿馆,无非是要解释联姻之事,顺带探一探侄儿底细。若是几句言语便如此愤怒,又怎能达成你的目的呢?”
“季潇湘,你不要觉得爹不在这里,就可以由你来掌控一切。”季月心拍了下桌子,“纵使大哥、二哥,也从未对我如此态度,你是何人,竟敢对我如此倨傲?”
“姑姑,劳烦你先坐下,听侄儿慢慢道来。”季潇湘示好地笑了笑,他敢对季月心如此无礼,无非是仗着季昭对这个二女儿很是不齿,季月心也不会轻易去触这个霉头找季昭告状。
季潇湘激怒季月心无非是为了让她冲动,好打探出一些隐情。这种事如果把持不住尺度,那就是过犹不及了。
季昭可能永远都想象不到,他亲自教给孙子的拷问之法竟会被用到自己的女儿身上,还不是用于正道。
“祖父时常对侄儿说,表妹虽然样样都好,但却与侄儿不合适。依侄儿所见,这所谓的‘不合适’,应该就是门第之见吧。”季潇湘笑了笑,“不过侄儿却没有这些成见。”
季月心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季潇湘的神态变化。
“对于侄儿来说,世间的女子大多不过是藏物而已,堪为妻室之人,首先便应当能堵住天下人的嘴。庶出的女子,自然不足以作为正妻,若是妾室,倒是可以——”
“笑话。”季月心冷笑道,“语雁乃是堂堂郡主、皇亲国戚。就算你出身于相府,也终究是臣,哪有资格看不上语雁?看来如今楚京城内有人要扳倒季氏,其中不乏你季潇湘的功劳啊。”
“姑姑也太看得起我了。”季潇湘仍挂着一幅笑脸,但其中却多了几分杀气,“季潇湘就算有滔天的本事,也不足以将楚京城里的小人统统得罪个遍。”
“那些想要陷害我季家的人,个个都是心胸险恶之辈。祖父会顾忌国家典律,父亲半生戎马无暇顾忌藏匿于朝廷中的贼人,叔父舞文弄墨之辈不通政事。既然无人背这个恶名,那就只有我这个年轻后生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