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语雁不太放心地看向耳房的方向,摇摇头说,“也没说什么特别的,爹爹和嫡——娘是怎么吩咐的,她也就怎么说了。”
说这句话时,语雁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揪着似的,一阵阵的扯得生疼。
“两边耳房中都没有人。”赵启看出了女儿的顾虑,“今天我就是想和你喝茶聊天罢了,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用意。”
“是。”赵语雁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心想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最近总是疑神疑鬼的。
“雁儿,你不知道,今天是我和她相识的日子。”赵启苦笑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又有气无力地将杯子放在桌上,“二十四年前的今天,我被敕封为景王,赐金万两,银万两,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丫鬟。”
“……”赵语雁沉默着听赵启说起过去的事,总觉得心里又酸又涩——时至今日,再对自己提起这些事情又有何用呢?娘亲早已在山云寺孤独地度过了二十年,这二十年的光阴早已永远地改变了她。
“雁儿,为父知道你现在不想听这些,不过你也大了,眼看就要出阁嫁人,这些事不趁现在说,以后怕是就没有机会了。”赵启弯起手指敲了两下桌子,将赵语雁从思绪中扯回现实。
“爹爹,还是不要说这个了吧……”赵语雁痛苦地摇了摇头,“不管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处了,更何况嫡母她——”
“你不用担心她。我刚才看你似乎有什么话憋在心里,才把你叫来聊聊天。”说到这里,赵启脸上露出极为温和的笑容,“雁儿,不管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对为父说,不需有所顾虑。”
“爹,我没事……”赵语雁避开赵启的目光,不想被他看穿自己的心事。
“杨叡卿他——”赵启故意顿了顿,想看看语雁的反应。令他失望的是,语雁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赵启便接着说道。“他这事论起来确实是有杀头的罪过,不过……”
赵语雁仍旧低着头,她其实十分在意这个‘不过’之后的话,却仍旧克制着自己。因为她知道,赵启总会把话全部说完的,故意停顿一会只是想判断她对杨叡卿的在意程度。
她虽然没多少城府,但也绝对不想自己像个透明人一样站在赵启面前,被他把全部的心事都看得一清二楚。
“当今圣上既然钦点他为状元,就必定是对他青睐有加。”赵启有些失望地接着说道,“既是这种大孝之事,想必也不会有所阻拦。我有些担心的便是吕敬他们几个未曾追上杨叡卿,这一路二百里地,他一个书生恐怕会有些危险。”
见女儿仍旧一言不发,赵启决定索性摊牌:“雁儿,你是不是还在担心联姻之事?”
“爹,我——”赵语雁被说中了心事,终究还是忍耐不住开了口。“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二话?”赵启板起脸来训道,“雁儿,无论如何你都是要嫁人的。如今放着两个如此卓越的才俊在眼前,哪里还有犹豫的余地?”
“更何况我和你娘给你这许多时间考虑,也只是希望能应你的心意,尽可能把你的终身大事办得完美一些。并不代表你的想法就能左右得了这件事。”
赵语雁听到自己的父亲还是这一番论调,顿时觉得自己这两天建立起来的一些美好愿景有一次被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