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随我回营吧。”严统制见事情没有闹僵,终于松了口气,转身严肃地对李淳道,“都统制已经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了,正在营盘里等你回去。”
“嗯……”李淳明白自己这一去凶多吉少,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着头,有气无力地应道。
“少将军,这是军令。”严统制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李淳。
这一句话淡如流水,并无半点威胁、严厉的意思,但李淳却如被雷电击中一样一下子挺直了身子,大声应道:“是!”
严统制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翻身上马,“回营吧。”
“是!”
李淳这一群人走后,这里的空气中还回荡着那个响彻云霄的‘是’。
常云夕揉着自己的耳朵,靠近景叔抱怨道,“李淳这个纨绔,临走还不忘故意吼两声,震得我耳朵到现在还‘嗡嗡’地响……”
“丫头,这你就不明白了。”景叔笑呵呵地捋着飘飘白髯,那模样很是慈祥和善。“李都统历来治军极为严厉,哪怕是最普通的军法,在他营中上到将军、下至士卒,都需严格遵守,任何人违反了都不免一顿脊杖。”
“呵,这么严厉的军法照样治不了他这个顽劣的儿子么?”常云夕看上去仍然余怒未消,撇着嘴道,“这个李淳带着几个冒名的巡江军在埠头为非作歹,我们为什么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他爹,让他爹狠狠揍他一顿?”
景叔听完,捻着几根胡须沉吟一会,最后还是轻笑一下,敷衍道:“这里面的事情可不是现在的你能理解的,日后若有空闲就去问你爹吧。”
常云夕吐了吐舌头,“我爹?景叔您可别开玩笑了,就那副活阎罗的样子,只要一听他说话我就腿软,我怎么可能去问他?”
“哈哈哈……”景叔朗声大笑起来,过了好一会才说,“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说话间,景叔一回头瞥见了在后面站着的赵语雁,当即问道:“丫头,这位是……?”
常云夕回头看见赵语雁等人,忙上去牵着语雁拉到景叔面前。“这是清——”
“咳咳……”赵语雁听她话头不对,眼看就要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连忙用衣袖遮着脸干咳了几声,权作提醒。
“啊?嗯……”常云夕反应过来,改口道,“这是清阳郡城那边过来的姑娘,好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哦?”景叔早已看出些端倪,但他并未动声色,只是转向赵语雁笑着施礼道,“老夫方才不曾看见,失敬了。”
“无妨。”语雁也回了个礼,“方才见老丈几句话便解决了一场纠纷,着实厉害。”
“哈哈哈……”景叔笑道,“姑娘,你随是外人,却也是云丫头难得的朋友。”说到这里,景叔笑着看了常云夕一眼,见她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灿烂了。“倒也不怕说给你听:这并非老夫的本事,我们两方都是‘投鼠忌器’而已。”
“‘投鼠忌器’?语雁读书不多,不太明白这里面的意思,还望老丈指点一二。”赵语雁虽然明白这个成语的意思,却不太懂景叔用在这里的用意,提出此问也是确实想要求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