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赵语雁的话,张八九竟然愣在了原地,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缓过神来。他刚一恢复正常,就对着赵语雁纳头下拜,感激涕零地告谢。
“姑娘,我在这偌大的呈杨县找了足足两天,人们听说是招惹了张大户纷纷避之不及,并无一人敢于仗义执言。没想到今天在此地遇见姑娘愿意帮忙,草民……草民真是……”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我家小姐只说要帮你,可没保证要帮你摆平这件事。到时候万一事情办不成,你可别说什么当初答应过你之类的话。”吕敬仍然担心张八九别有用心,忙出来浇上一盆冷水。
“不会不会,有人肯帮我,这一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了,岂能得寸进尺,再想其他的事呢?”张八九慌忙道,“护卫大哥你放心,无论事情结果如何,我对这位姑娘都只会有感激,绝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你倒是敢有其他的想法!”不知怎的,看着张八九的脸吕敬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恶狠狠地抬起手道,“只要让我看出哪怕一分一毫的不敬之意,我定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护卫大哥放心,草民不敢有非分之想……”张八九确实有些怕这个身材壮实、口出恶言的护卫,慌忙低头认怂。
赵语雁听着吕敬对张八九的恐吓,并没有制止。她明白自己现在并不是在清阳城,想要帮助别人虽然是好意,但也必须先保护好自己才行。
吕敬的恐吓无疑可以吓住不少小毛贼,让他们少给自己添些麻烦。因此,尽管这个举措本身并不讨赵语雁喜欢,但她还是容忍了。
“好了,你先回家去陪护令堂吧。老人家卧病在床,想必也会对你挂念在心,不要让她太牵念了。”赵语雁扫了一眼张八九破败的穿着,又问道,“还有银子抓药吗?”
张八九刚想点头,从眼角的余光中看到吕敬‘凶神恶煞’的表情,赶紧使劲地摇摇头,“草民举家搬迁至此,多少还有些积蓄,就不劳姑娘施舍了。”
“这样就好。”赵语雁点点头,对吕敬说,“吕护卫,我们走吧,先回山上去看看。”
“是。”吕敬恭敬地护卫着语雁往常家大院所在的山上回去,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狠狠瞪张八九一眼,作为警告。
张八九留在街头,看着刚刚答应自己帮忙开解此事的女子慢慢往常家的方向走去,加上她刚刚说的‘回山上去看看’,顿时觉得万念俱灰。
“坏了,好不容易找个能帮忙的,不会是找到了常家的人吧?!”张八九的内心几近抓狂地碎碎念起来,“难怪那个护卫这么吓人,原来也是常家的!那我岂不是——”
路上不时有行人经过,见到张八九都纷纷侧目。经过几天的求告,停云县大部分人都知道了张八九还算是个孝子,但也知道他是招惹了张大户,还跑到官府去状告的二愣子,不由得对他敬而远之。
据说,茶余饭后之时,还有一些停云县的百姓会说起此事。每每谈及状告张大户一事,几乎没人不啧啧称奇:这个张八九,可真是条汉子!至于这句话究竟是褒义还是贬义,那就有待商榷了。
“小姐,你当真要帮他?”吕敬随从赵语雁走在街上,不放心地问,“在下总觉得此人说的话很靠不住,还是谨慎一些为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