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哥,你说这话是认真的?”
守在停云县城门外的常家家丁对朱勤的话感到错愕不已,有几人甚至颤抖着想要拔出刀剑,反而因为手抖把兵刃丢到了地上。他们不敢伸手去捡,只好步步后腿,一直顶到了守门士卒的胸口。
朱勤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们,“你们不打算让我进去?”
家丁和士卒纷纷把目光投向身穿锦缎的张大户,等待他的命令。
“不打算让你进去?朱大哥,这你就说笑了。你我往日也算有些交情,现在你有事要我帮忙,这个情面我还是一定要给的。”
张大户嬉皮笑脸地应承着,心说:“娘的……白花了五百两银子从敬崇山那里要来守门的活儿,本想趁机敲那些来往百姓,苦苦等了半日,竟等来这么个活的阎王爷!”
见朱勤不回话,张大户惶恐不已。此时正是十一月隆冬时节,张高升穿得并不见得有多厚,可脸上的汗却一滴接着一滴地往下落,他抬袖擦擦额头上冒出来的细汗,又道:“朱大哥,你要进城就快些进去吧,现在四处查的严,都在追你哩。”
“张高升,你三十六,我三十五。你分明比我年长了一岁,怎么反倒叫我大哥?”朱勤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进去通报景叔,就说朱勤倒戈来投,大小姐和常俭已经绑缚停当,只等他前去处置。”
常云夕和赵语雁定下的计谋,只想让朱勤骗出一部分人手出城,如此一来可以削弱敬崇山身边的兵力,二来可以把巡江军拖在路上,本是驱虎吞狼、一石二鸟之计。可朱勤的想法更为狠辣:他准备把敬崇山也骗出来,自己趁乱击杀此人,以绝后患。
“好,好。”张高升点头哈腰地答应下来,刚一转身却又想起什么,立刻扭身回来,“朱大哥,景叔正切齿痛恨与你,我这趟为你报信也算冒了相当大的危险……”
“有话快说,有屁就放!常氏父女现被我绑缚于别处,倘若拖得时间长了被他们逃出去,你担当得起?!”
朱勤虎目一瞪,顿时吓得张大户弯腰躬身,像个虾米,连连道:“是是是,朱大哥言之有理,劳烦你稍安勿躁,在此等候片刻。我这就去,这就去……”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看着张高升的背影消失在城门后,朱勤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片刻后,常家山庄之上,书房中。
“你再说一遍?!”听了张大户的话,敬崇山差点从交椅上跌下来。他几步抢到张高升面前,劈胸一把抓过张高升喝问:“朱勤要来投奔我?”
“是,是……景叔你别着急,让我……慢慢说……”张高升被抓得喘不过气,两手抓住敬崇山的手腕苦苦挣扎。
敬崇山放开铁爪般的手。他刚刚一时激动,竟无意中使出了鹰爪功中的擒拿之法,若不是张大户穿的衣服厚,敬崇山又因为中了朱勤狮吼功内力大挫,只怕张高升会被当场掐断喉管而死。
“咳……咳……”张高升又咳又喘,旁边的家丁赶忙递上一碗茶水,张高升捧着茶碗牛饮下去,才勉强哑着嗓子道:“他说……说,常家父女已经被他绑了起来作为赔礼,自己现在想要替景叔效命。”
“这事是真的?”敬崇山放不下心,再三问道,“若你胆敢捏造谎言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