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李淳忿忿地答道:“季公子,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怕他,但在清阳郡中,无人能挡我巡江军的去路!不论他是何人,都得立刻给我让开!”
看着面前这个年轻气盛的少年将军,季潇湘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一鞭把他抽下马去。无奈此人是李真唯一的儿子,倘若冒犯到了他,只怕巡江军和朝廷都不会善罢甘休,权衡利弊之后,季潇湘还是咽下了这口气。
“此人并非泛泛之辈,如若惹了他生出事来,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哼。”李淳对季潇湘嗤之以鼻,心想:“这种自幼在京城相府那种锦绣窝里长大的纨绔,怎么好意思在军前对我指手画脚?”当即把剑一挥,指着城楼上的朱勤叫道:“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若不下来,我手下军兵的利箭可不长眼!”
“哈哈哈……”朱勤仰天长笑,反手指着自己胸口道:“将军,你若能看出我身上什么地方能被弓箭射穿,就尽管令你手下放箭吧!”
李淳被朱勤的挑衅气得几乎昏绝过去,他高举长剑在半空,接着往下一斩,身后百名射手弓弩齐发,乱箭如瓢泼大雨般往朱勤射去。
精铁淬炼的箭头搭在箭杆上,被强弓、硬弩以霹雳之势发射出来,可在百步之外洞穿革甲。这样的军械被巡江军引以自傲的锦铃射手发出,近百支箭齐齐射向朱勤,竟无一支偏差。
朱勤看到飞箭射来,竟狂笑着纵身一跃,迎着箭雨撞下来。看得城楼下五百余名军将齐声惊叫,他们本以为城楼上的巨汉是一心求死,但接下来的一幕却令这些精兵强将惊愕得半晌说不出话。
那些精良的箭矢在接触到朱勤皮肤的一刹那,或如射中钢铁般震落、或如射中泥沙般被卸了力,不一会儿便纷纷落下,再看朱勤身上,粗麻布衣连半个破洞都没有。
朱勤在半空中顺手绰了几支箭落在季、李二人马头前。他把手里的箭挨个看了一遍,抬头望着李淳笑道:“李将军,如此好的弓箭用来射我这么个粗野山民,是不是有些浪费了?”
李淳虽备受李真疼爱,但在军战一事上,李真却从未放松过对这个儿子的训诫。自从十五岁束发之后,李淳便被李真带在身边,每逢练兵、练将、剿匪、比武等事,李真都会逼迫儿子去参加。
在这样的教育之下,李淳虽然性格上还不怎么成器,但其眼界、用兵、武艺等方面却有了长足的进步。随父从军至今八年有余,李淳却从未见过这种武功堪称‘怪异’、‘鬼神’之人。
“你,你究竟是何人!”李淳挺剑指向朱勤,他挥剑迅速而果决,却依旧无法掩饰剑锋的微微颤抖。“何方术士在此作妖?!”
“少将军,你看我哪里像什么术士、方士?”朱勤朗笑数声,指着自己的那身粗布短衫道:“有哪个能人异士穿得像我这么破败?刚才就说过了,我不过是山林村夫,何必对我如此大动干戈呢?”
“人身都是血肉之躯,岂能当真有这种刀枪不入的本事?此人或许使的是什么障眼法,听说童子纯阳血可破邪术,待我上前破他!”李淳将左手掌往剑上一抹,鲜血顿时沾红了锋刃,他纵身一跃跳下马背,站在朱勤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