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手谕?!”赵语雁大吃一惊,“杨进士,你是怎么弄到的?”
“啊,是这样。”杨叡卿从胸口贴肉取出一个油纸袋,拆开纸袋,里面正是一卷洒金祥云白绢。这件手谕杨叡卿一直极为重视,不只是因为它的价值,更是因为杨家时代以忠君报国为荣,得到圣上手谕之后,叡卿便希望能将它带去父母灵位前,以告慰他们在泉下之灵。
不过在赵语雁面前,杨叡卿自是没有什么提防。以来是相信语雁和她朋友们的为人,二来也是希望语雁能够安心,所以才将手谕拿出。
“杨某那一日自清阳城脱身返乡,临行前碍于圣上禁令,曾向朝廷上书一封,陈孝悌之情以告圣上。奈何杨某归乡心切,等到圣上手谕传来时已离清阳境界,后来幸亏有两位义士将手谕带来。”
“两位义士?”赵语雁接过杨叡卿递过来的手谕并没有看,她将手谕仔细叠好重新封进油纸袋,双手交给叡卿。“对你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可得好好收起来。”
“多谢郡主……”杨叡卿心头一热,连忙接过油纸包,向赵语雁投去感激又温馨的目光。
看到杨叡卿有些脸红,语雁又生起捉弄他的心思,坏笑着问道:“你叫我什么呢?”
“啊,我——”杨叡卿彻底脸红了。
“好啦,你们要打情骂俏,也先等上船再说吧。”常云夕笑着催促二人,“瞧,艄公正笑话你们呢。”
常云夕这一番话把赵、杨二人都说得面红耳赤,语雁接过吕敬捧着的包袱便往船下走,转身前还轻笑着看了杨叡卿一眼。叡卿被她这一眼看得呆了,愣在原地痴痴地望着语雁行走的背影足有半柱香的时间。
“杨进士……”吕敬搀扶着赵语雁和青柳依次下了船,发现杨叡卿还在发呆,便靠过来小声地说:“先下船吧。”
“啊,好。”杨叡卿从遐想中惊醒,慌忙整理好神态仪容,跟着吕敬一起下船。到了船头,吕敬却指着另一艘船道:“杨进士,劳烦你上这艘船。”
杨叡卿刚刚眼看着吕敬从另一条船上跳上岸来,便以为自己应该和他共乘一船,见吕敬反倒让自己去赵语雁和常云夕的船上,不禁惊讶问道:“为何?”
按楚国民风,未婚嫁的男女共乘一舟并不会招人斐议,但赵语雁毕竟是皇室宗亲,又是敕封的清阳郡主,在这方面更容易受到一些有心之人的诽谤。
因此,尽管他和赵语雁互有情愫并且已经到了不言自明的程度,奈何现在还未立名分,杨叡卿觉得自己应该尽力保护好心上人的名节和声名。
“在下承王爷、王妃之命,本应护卫郡主周全。但在下只是王府一护卫,于情于理都不应和郡主共乘一舟。在下念及杨进士有飞石的本事,定能保护好郡主与常姑娘,所以……”
吕敬绕了一大圈才勉强解释清楚,其实他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早就听青柳说过郡主与杨进士互相倾心,只是碍于各种事情没多少互诉衷情的机会,这次乘船机会却好,总得帮他们一把。”
“但是……”
“杨进士,在下明白你是替郡主和常姑娘着想。但这次乃是非常之事,自然不能恪守通常之礼。比起在下,杨进士更合适上船保护郡主她们,您意下如何?”
杨叡卿忖度再三,终究还是想多与赵语雁相处一会,便答应下来。
“杨进士,请。”吕敬满面含笑,护着杨叡卿上了船,自己分别付了两名船夫的钱,这才回到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