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严宽忽然大笑数声,指着杨叡卿道:“杨进士,若没这件事,你我兴许能做个朋友。”
杨叡卿打心里敬佩严宽,便道:“严统制,倘若李将军怪罪下来,你只管将事情推到杨某头上便是。”
严宽笑道,“严宽一人做事一人当,岂有将过失推与他人的道理?今天放你们过去,是我无能。日后再见,只怕就是你被我擒捉在船上了。”
杨叡卿往巡江军那边的船上张望一遍,见船距不近,便低声问道:“严统制,现在船上只有你我三人,杨某有一事要问,不知你肯不肯赐教。”
“……”严宽也不答话,躺在船上抬头看着杨叡卿,神情很是复杂。
“李将军特派你领兵截江,可否是受了季公子的委托?”
“……”
见严宽不答话,杨叡卿也不再追问。过了一会,严宽却自己开口了:“我等巡江军从来只图战场杀敌以报国家,对于一个逃犯,从来都没什么兴趣。缉拿逃犯,那是刑部的事。”
这话说得虽然晦朔,但杨叡卿一听便懂。他微微点头,对严宽拱手而道:“多谢严统制不计前嫌。”
“杨进士,他们对敬崇山之事格外在意,若不是有李将军的将领,我也不愿插手此事。”严宽长叹一声,“你就算闯过巡江军这关,往后去京城的路上,只怕还有一道关卡在等着你。”
“谁?”
严宽摇头,“我不过是巡江军一员副将,也不过是知道个大概罢了。朝廷里若能多一些文官似你这般秉性,只怕我大楚也不会落得如此半壁江山的残局。杨进士,前方恐有艰险,你可得多加保重。”
“杨某明白。”杨叡卿转向吕敬道:“吕护卫,我们也该追上去了。”
吕敬会意,对着军船大声叫道:“你们把船靠过来,还你统制!”
过了一会,巡江军的船逐渐靠拢过来,吕敬搀扶着严宽送还回去。到了这时,艄公才战兢兢地从船篷里钻出来,惊恐地望了杨叡卿和吕敬一眼,一言不发地跑到后面摇桨。
杨叡卿和吕敬都觉得奇怪,吕敬靠过去问道:“船家,您这是怎么了?”
艄公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杨叡卿走过来碰了吕敬一下,示意他跟自己回到船篷里。
“杨进士,他这是……”
杨叡卿指指躺在角落里的敬崇山,“刚刚出了这么档子事,兴许船家把我们当做水贼或是钦差了,不要再惊他老人家了,尽快赶路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