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晚饭后,长晴让霁星带暮云霜去后院待着,他们就知道他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给他的弟子。霁星把叠好的碗筷塞进明显很想留下偷看的暮云霜手里,推着他走出去。长晴看他们离开,把风茗带到他的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两本书,与她同坐至桌前。
“这是什么书?”风茗拿起上面那本翻看,除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还有许多画着人形的插画,“这是师父您自己画的吗?”
“是剑谱,”长晴由着她随意看了一会,问,“你想不想学剑术?”
“……”风茗看着长晴的字迹,想了想,“您都写了这么多了,我总不能不学吧?”
长晴笑着回答,“你要是志不在此,勉强自己来学,既不开心,也学不好。”
“嗯嗯,”风茗赞同地点点头,在做出决定之前,她还有许多问题想问,“师父您还会剑术吗?为什么从来都没和我们说过呀?”
长晴知道她现在还对兵器毫无概念,此时倒希望她能多问一些问题,“因为我的剑术不是我的师父教给我的,我想先让你学会师门传承。”
“那您是跟谁学的呀?”风茗惊奇地问,“您自己学的吗?”
“世间固然有修行之途全靠自己摸索的天才,但我的资质还没到那种程度,”长晴拿出另一本剑谱,极为爱惜地轻轻擦拭它无名的封面,“我的剑术是我的一个朋友教我的,我只学会了你手上拿着的那本比较简单的,江湖上很多人都会的招式,他自创的剑法,我写在这一本。”
风茗听了,把他手里的那本拿来翻看,边问道,“他怎么不把这一本也教给你啊?”
“是我没想学,”长晴说,“我在剑术上不如他有天赋,学来肤浅的技巧也没用。而且,我有一个师父就足够了。”
“那我可以学吗?”风茗问,“我是不是要也认他做师父?”
“怎么,有为师一个还不够吗?”长晴和她开个玩笑,笑过之后,语气悄然沉重,“不过他若是还活着,应当会很欢喜有一个你这样聪慧好学的弟子。”
“……”
风茗自觉不应该说话,轻轻握着长晴的手腕安慰。幸好她的师父没有在悲痛中沉湎太久,短暂的哀愁后,长晴整顿好情绪,言归正传,“此事确实是我的私心,我不忍故友的剑法就此绝迹。你不用着急,想清楚再决定,千万不用勉强自己。”
“他的剑法厉害吗?是不是很难学会?”风茗看他不再难过,也就放下心来,继续提问,“我怕我分心了,既学不好他的剑法,又学不好师父的掌功。”
长晴听她这般说,心间宽慰一热,“学武确要专注,但内功与兵器并不矛盾。好比你轻功已有小成,并不妨碍你学习掌法,反而有所裨益。此外,除却我的私心,我也确实想让你学一门兵器。要将内功修炼到以肉身媲美刀剑,再天赋卓越的天才也要花上很多很多年,而学一样兵器,至少能更快修炼到能够防身的程度。”
风茗点点头,武器的作用她还是明了的。于是她略带兴奋地答道,“我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