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他?”
“让你来到这里的人。”
“……”
玄霏不想再打哑谜,直言道:“我曾经是他的弟子。”
那老僧的面容却依旧平静,似乎并没有被触动。
玄霏只能继续询问。
“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事?”
“外面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不杀了你,只是把你和外面那些人关在一起?”
面对他的连连追问,那老僧仍然沉默如一株了无生气的枯木。玄霏等了等,想到此地应该是有人监视,他不敢妄言。但也还有别的办法。
“你没有想做的事吗,”他说,“你出不去,我可以帮你。”
“你也出不去,”老僧回答,“进了‘孽镜’的人,从没有活着出去的。”
“如果他不想让我出去,就不会让我来见你。”
“你得先活到他愿意让你出去的时候。”
玄霏沉默一下,问:“外面的那些人靠什么活着?”
“靠一种蛊虫,”老僧终于愿意对他说些他需要知道的事情,“魔教把雪蚕教覆灭之后,从他们手中拿到这种蛊虫,养在‘孽镜’中人的身上。”
“雪蚕?”
玄霏想到自己来时吃下的红色药丸,那里面应该就包着这种虫子的卵或幼体。但如果他吃的也有,他现在应该已经把它吐出来了,所以他应该是个例外。
这更让他确信,这是纪无情交给他的历练。
“雪蚕吞食人的内脏,但能愈合肌理上的外伤,很快就会把宿主变成只知道杀戮和猎食的野兽。”
“现在外面的人,是还没到这种程度么?”
“雪蚕昼伏夜出,白天的时候他们才有自己的理智,但也因此失去了武功,无法争斗。”
“他们吃什么?”
“魔教会在有新的宿主到这里的时候带来一些活禽,其他的时候,他们有什么吃什么。”
玄霏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感到恶心和反胃。
他问:“这就是这里叫做‘孽镜’的意思?”
老僧默然,微微低了低头。
“我确实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他说,玄霏从他嘶哑的声音中听出了诚恳和祈求。
“什么事。”
“大昭寺的经书被烧了。如果你有办法,请帮我找来纸笔。”
“这里不可能有纸笔。”
“布料、兽皮可作纸,禽羽、木石可作笔。”
这里也不会有多少“兽”皮。
除非外面的“人”已不能称之为“人”。
玄霏明白了。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