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萍震惊地看着她。
颜意岚又对她慈爱地笑了笑,“你该明白,你的命运,你的生活,皆由你自己争取。春日浮萍虽然渺小,但在阳光下,亦要竭尽全力,盛放得热烈。”
说罢,她不顾在场众人人的呆愣,把手中装着银镯的小木盒放进颜怀信手里,扬长而去。
看花如许发呆,颜怀信忍着笑意告辞:“打扰你们逛街了,先行告退。”
花如许只能说一声无妨。
颜怀信跟上母亲的脚步,看看手里装着镯子的盒子,有点纳闷。
“您给她送东西做什么?”
颜意岚对他冷哼一声,让他更加莫名其妙。
“你还好意思问我?”
颜斯年在一旁哈哈大笑,“你母亲以为你终于出息了,对外面的小女孩感兴趣了。谁知道你说的小女孩真的是个小女孩。”
“……”
颜怀信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以他家的权势地位,以他自己的相貌学识,只要自己这两位父母大人放出要结亲的风声去,相国府的门槛不都得给人踏破了,为什么要这样成天难为他。
“夫人呐,以怀信的修为,少说二十年内是不必担心年老色衰的,何必急于这一时,”颜斯年呵呵笑着说,“再说了,他专心于正事,我们做父母的应该高兴自豪才对。”
“正事什么正事?”颜意岚更加不屑一顾,“正事就是给百里晏清累死累活,却只有个三品官的头衔和俸禄?”
满朝文武中唯一有胆量,有资格,以这般口气直呼现任陛下姓名的,也就只有她一位。
颜怀信听的尴尬。他知道母亲对他调任的决定很不满意,却没想到已经不满意到这个程度。他当然理解,天下的母亲都希望子女过得更好一些。可是明明能在城令这职位上胜任,所得的成就完全不是可以用品阶和俸禄来衡量的。他还觉得,能在这么危险劳累的位置上干出成绩是自己的本事呢。
颜意岚对她正直得冒傻气的儿子一向没什么太大办法,只能在口头上告诫:“日后你除了政事上必要的公务往来,最好离姓百里的都远点。”
她口中姓百里的,现在还活着的,也就只剩下百里晏清一个,还有他那两个不知生死去向的妹妹,颜怀信听她这句话已经听了快二十年了。他自然知道伴君如伴虎,但她自己当年都是和百里晏清的生母情同姐妹,这话在他听来其实没什么说服力。
但这一回,他的母亲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
“权力对一个人的影响,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了,”颜意岚脸色已然十分冷峻,“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能想得明白,当年没有找到两个皇嗣的尸体,他身为他们的亲生哥哥,却连年放松搜寻的力度的原因呢。”
“我知道的,”颜怀信只能无奈地向她解释,“但是母亲,我向你保证,他不是那样见利忘义的人。”
颜意岚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瞪得父子两人一同缩起脖子不敢吭声。年轻人为什么总是要吃到苦头,才肯相信长辈的苦口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