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做的事,做了没有?”
“还没。”
“还没?”纪无情斜睨一眼他这正低眉顺目的弟子,“你什么时候学会拖延了。”
“我会尽快,”玄霏有点无奈,转移了话题:“师父,怎么嵩山派会突然找上我们?”
“论武功和势力,嵩山在中原武林都只能算中规中矩,这一次也许是其他门派推他们出来做试探,”纪无情说着,冷哼一声,“竹桃说你昨夜一夜未归,你去干什么去了?”
见玄霏愣住,一时没有回答,他固然不悦,也不好直白地把那点火气发出来。玄霏长这么大,一直安分,他也很少在私事上管他,现在这情景让他感觉自己像掌控不住子辈的无能家长,这对他现在的身份来说可是个不小的忌讳。
他轻叹口气,问得意味深长:“人间的普通女子,也有让你流连忘返的本事?”
果不其然,玄霏的脸颊蒙上层淡红,尽管他努力表现得这是被冷风吹出来的,可到底也没有反驳出什么。
“该说的我都已经跟你说过了。你这年纪,想点男女之事也是正常,只要不误了教中大事,我也懒得管你,”纪无情说的话可谓十分宽容,玄霏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我想你也不至于那般色令智昏,你自己好自为之就是。”
“弟子明白。”
玄霏应下,颇有些诚惶诚恐。
“今日你胜了嵩山四老的剑阵,感受如何?”
“没什么特别的感受,”他终于问起别的事,玄霏大松了一口气,丝毫没觉得纪无情前后突变的口风有些奇怪,“他们只有四个在一起才有点威力,一旦突破其中一个,剩下的都不足为虑。”
纪无情哼笑一声,“我以为你会从中得到些许裨益,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弟子不敢。”
“不必过谦,这又不是什么坏事,”纪无情带着玩笑的口吻继续说,“从你胜了刑峥嵘,这中原就很少有人是你对手。也许以后,那些我以为需要我去做的事,你都可以胜任。”
这话是夸奖,但玄霏听着有点感觉不妙。
“我问你,我去世以后,你可还愿以魔教中人的身份自居?”
果然,纪无情随后说起他的身后事。玄霏心中有点沉痛,他师父的武功韬略,城府心机,哪一项都可堪是当世人杰,他本不应该如此年轻就死在祭司的阴谋中。
“我知道你虽在总坛中长大,但对魔教并没有那种忠诚依附之心。你如实回答就是。”
“我不知道,”玄霏想了想,诚实地回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要是那时魔教已经一统江湖,我——”
“不会的,”纪无情打断他的设想,“中土何其广阔,以魔教的规模,不可能长久在中原立足。”
玄霏想想,确实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