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被他用蛊术胁迫,我只能听他驱使。”
“从灵界抓走长晴也是他主使?”
“是,”玄霏不时咽下血沫,然而更多的血从嗓子里涌出来,从嘴边流进他的衣襟,“他关押在魔教数年,我师父若要杀他,他早就死了——”
丹田中炸开的剧痛使他眼前一黑。他知道这话说出来太像挑衅,然而这是他一定要说的。他自己的生死无足轻重,但他要这落鸿知道,也想让风茗知道,受尽祭司折磨的人,不是只有长晴一个。
体内的火焰越来越炽盛。玄霏渐渐失去对身体的知觉,仿佛他快要被焚成灰烬。就此丧命,他固然不甘心,可又有何办法呢。要是杀他能平息他们的愤怒,换他的师父安度余生,那也不算不值得了。在他漆黑一片的视野中,突然传来一道虚弱柔和的声音:
“师哥,放过他吧,”长晴从他们的第一句交谈开始就被惊醒,他在床帐内只看得见绛琂模糊的身形,但从玄霏戛然而止的声音听来,恐怕他的性命危急。“他说得不错,我在魔教并未受到他师徒二人的苛责。”
“你的内丹都被摘去,还在替他们说话?”
玄霏本以为自己得了侥幸,听到绛琂这反问,心下只有郁闷。
“都是那祭司的阴谋。他在那事之后还曾对我照顾有加,否则,我恐怕真的无法活着见你……”
长晴气力不济,说了两句话声音就更弱下去。绛琂心念一转,单纯折磨这小辈的术法转换形式,一道咒印铭刻在他筋骨之中。
玄霏摔在地上,嘶哑着喉咙大口喘息,他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时而极烫,时而又冰冷,那落鸿所说的话语明明是从他前方传来,却在他脑中回荡不穷,仿佛从他自己的身体内部响起。
“留你性命,是你还有些用处。”
听起来,还是这一身宝贵血肉救了他。不管之后他是不是要把自己抽筋扒皮,至少眼下性命保住,玄霏不再强撑,放任自己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