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意冒犯——给你安排差事之前,我得先测测你的实力,”邺逸湍对风茗笑道,“这只是必经之事。”
风茗对他点点头。邺逸湍庆幸自己习惯礼貌待人,这丫头对稍微有一点逾越了的殷其雷冷言冷语,对他虽然不说话,但神态还挺尊敬。
“你也是远道而来,今晚先休息休息,和云霜叙叙旧,明日再来办这些正事。”
风茗又只是点点头,随后转向殷其雷,对他说:“将军,我有事和你商量。”
邺逸湍拉拉暮云霜:“走,去给你义姐扎个帐篷。”
暮云霜虽然纳闷,怎么风茗一来就这么郑重其事地找上殷其雷,但他确实也不便在场。他和邺逸湍一起出了中军帐,随后就听见身后又有动静,转头一看,玄霏也出来了,一定是被风茗赶出来的。
事实上,风茗只是给了玄霏一个眼神,他就自己出来了。她要和殷其雷商量什么他隐隐能猜到,凑不了这热闹也没什么。
暮云霜对他笑得幸灾乐祸:
“过来一起干活!”
“我和你义姐住一个帐篷就够了。”
玄霏说得坦然,暮云霜瞬间面如菜色。他当然十成十地反对,可倘若灵兽和主人分住,那就太虚假了,他偏就没法阻拦。
“你要是敢对她做什么,我——”
暮云霜恶狠狠地瞪着他,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玄霏自然看出他的无声之言,但根本毫不在意。
“风茗姑娘,你请坐吧。”
殷其雷指指帐中位置最前的一张椅子,摆出刻意的和颜悦色。风茗却嫌那里太远,用灵力把椅子摆到案前,和殷其雷面对面坐着。军中将领议事可没有过这么近的距离,殷其雷被迫仔细看着她的眉眼,感到很是不自在,她看起来是要和他说什么秘密。
“你是想说什么?”
“此事我只告诉殷将军一人,希望将军不要声张。”
“何事?”
“请将军先答应。”
殷其雷愈发感到诧异,“如果事关战役——”
“不,是我的私事。”
“……好吧,我可以答应你。”
风茗摘下右手的手套,露出伤痕累累的皮肤。她看着殷其雷眼中的惊愕,说明他的来意:
“我来这里,一半是因为云霜,另一半是因为,我有自己的仇要报。”
“这是……”
殷其雷看着她手上的疤痕皱眉,看到少女本来白皙如脂的皮肤被这许多的伤痕撕裂,任何有良知的人都会心生惋惜。
“我只告诉将军我的名字,但我并非没有姓氏。”
风茗把手套戴回去。在陌生人面前展露伤疤的感觉让她抗拒,但她更希望能由此得到殷其雷更多的帮助,这点不适应几乎称不上是代价。
“你姓什么?”
殷其雷心中涌起危险的预感。
“百里。”
风茗看着他因惊悚而倏然放大的瞳孔,将涯光摆上桌案,右手攥紧了剑柄,灰黑眼中的杀气锋锐更甚鞘中利刃。
“我与阙归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