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坏人。”
“怎么坏了?”
“他帮他的……”暮云霜一时说不好玄霏的势力,模糊地嘟囔一下略过,“把风茗抓走了。”
邺逸湍疲惫地笑了笑,原来他们的关系比他想得还更复杂。
“我看他对她还不错啊。”
暮云霜迷蒙着眼睛瞪他,“……不——可能!”
“你快睡吧,明天去把那个坏人打一顿。”
暮云霜嘟嘟囔囔着,终于把脸埋进枕头,随即鼾声震天。邺逸湍惆怅地背过身去,要不是男女有别,他真想把那龙忽悠过来受罪,自己睡到那狐狸的帐篷去,毕竟女孩子就算喝醉也不会有如此可怕的动静。
士兵通报过,这夜暮云霜四位畅饮至月半三更,他就没有派士卒来催促他们起床。他本打算在今日清晨例行集结的时候向众将士介绍那两位新来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延误一日就延误了吧。
他把这缘由抛给对此疑问的将士,立刻涌起议论。殷其雷打发他们有话出去再说,却有一位留在他的帅帐。
殷其雷看着满面笑意的“狐狸”,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将军,那狐女是不是大体毛发是黑色,耳尖和尾尖点缀白毛?”
“花先生从前见过她?”
“岂止见过,若真是那位,她还算是在下的半个学生呢,”花如许执着折扇,对殷其雷欠身笑道,“将军,容在下先行告退,我已迫不及待与她再见。”
“恐怕她现在酒还没醒,”殷其雷盯着他空空如也,从未露出过兽类特征的发顶,“花先生,有一事我从前不介意,但现在我想知道答案。”
“将军居然对此事有所了解,看来流影,狐族,乃至北域意欲倒戈之人,都已与将军有过接触,”花如许笑意不改,手中展开的空白扇面上,缓缓绽开一副灵力所作的图画,“于现世而言,我已于十六年前逝去。逝者从不多言,请将军放心。”
殷其雷看着扇面上层叠出现的树林山水,正中一匹身姿矫健优美的雄鹿傲然伫立,感慨叹道:“当年北域本可对狐族乘胜追击,却忽然转头向擒风林挥兵,无怪世人猜测你们和狐族的关系。能得大人相助,是殷其雷之幸。”
殷其雷说着,站起身对花如许躬身行了一礼。花如许以灵力托他起身,始终是笑吟吟的教书先生模样:
“将军折煞在下了,如许不过略尽绵薄之力。在下有一不情之请,将军若能答应,如许感激不尽。”
“若无先生术法相助,那十四位天狼军就足以瓦解数十万义军。先生之贡献无可替代,还请尽管开口。”
“实不相瞒,现在给阙归崇出谋划策的那位术士,是在下旧识。还望将军网开一面,不要伤他性命。在下会尽力弥补他所做的错事。”
助纣为虐,险些让天狼军屠杀兵卒和平民,在他眼中也只是“错事”而已。殷其雷明白了那“旧识”在他心中的份量,于是不多过问,只点头答应下来:
“如有机会,我会下令只许活捉。不知先生可否提供他的画像,供众军辨认?”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让人看见他的样貌,”花如许连这合情合理的要求都回避了,只是对殷其雷行礼,“有将军这句话便足够。如许先代他谢过将军绕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