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厌烦。”
“想来也是,”花如许笑道,“你的心思在这样关切她的长辈面前实在明显。”
“不过你也不用收敛,”他看他神色有些尴尬地不悦,慈祥地开解道,“反正她已经知道了。”
花如许说完,哈哈大笑着离开。玄霏猛然回身,看见风茗惊恐地盯着他,殊不知自己也满眼都是惊慌失措。他感到浑身发热,心跳隆隆,尤其脸颊滚烫得仿佛烧起火焰。他一度无法面对竟然知晓了他爱欲的风茗,转回身对着帐壁,不知呆了多久才稍稍恢复些冷静,才敢回头去打量。
风茗背对他蜷缩着,整个身子包在棉被里。
幸而她今日饮得半醉,酒总是可以给人忘却,反悔,逃避的借口。风茗当自己喝醉了,听见的交谈都是醉梦虚望;玄霏也当她喝醉了,一觉醒后什么也不会记得。风茗在被铺中半睡半醒地一直躺到第二天,雄浑嘹亮的号角声让她无法再继续怠惰。她从床上坐起,转头看见手边不远处搁着副碗筷。她揭开扣在顶上的碗,下头装着一碗饭菜,早已冷硬。她顺着这方向看到背对她侧躺着的玄霏,想到昨日花如许的…捉弄,手指一颤,两只瓷碗磕在一起,碰出一阵清脆的刺耳嘈杂。
她匆匆整理好头发和衣物,把这一碗隔夜的晚饭收拾出去。
她一出营帐就在不远处看见白初晴,他骑在匹乌黑骏马上,白发银甲英武又俊雅。他与她对视,笑着招手示意她过去,看起来是专程来找她。她穿过交错的士兵队伍走过去,被他邀请上马。
“你的灵兽呢?”
“干什么?”
她回过头说。白初晴的脸离得很近,呼吸的热气隐约掠过她的面罩边缘。她微微皱了皱眉,不喜欢他这样借题发挥的轻浮。
“殷将军让我教你们骑射。本来你们还要向卫潇雨学剑,不过你已经——”
白初晴自然看出她的抗拒,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好玩。先前的举动是习惯使然,他只是倜傥风流,并不下流龌龊,何况他已经知道怀中这同族的身份,更不可能胆敢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快去吧,他会来的。”
风茗扯动他松松握在手中的缰绳,把马头调转。她不想和这白狐距离这么近,也不想再感受从不远处投来的复杂目光。
“她和别的男狐狸走了,”蛊虫在玄霏体内着急地说,“你快去追呀!”
自从它听了玄霏的肺腑之言,就一直吵他到入睡,今早他一睁眼,它又开始催他快去和风茗亲近,好让它也沾沾便宜。玄霏被它吵得何止头疼心烦,看着风茗上了那白狐将军的马被他距离暧昧地搂抱,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快走呀,我带你去找她!”
蛊虫飞到他面前,急切地转圈。玄霏麻木地跟随它来到弓场,他以为这里会人声鼎沸,没想到除了守卫的士兵,偌大一座空旷的弓场只有那两只狐狸。
他远远看着高台上,和暖的冬日阳光之下,白初晴和风茗侧着身子,几乎紧贴着站在一起,他握着风茗的双手和她拉开同一张长弓,不时微微低头,挂着柔和笑意为她讲解,嘴唇都快碰到她的耳尖。
他心中一忿,这样,的场景,本该出现在他和风茗一同练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