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芊芊点了点头。

许行书：“那我怎么传给你，都在手机里，你别告诉我发你邮箱。”

说着他真的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点开一个叫《时光》的相簿，满屏都是密密麻麻的照片。

他随便点开一张：“你看，这张是他们八岁的时候，参加学校的运动会拍的……这张，我看看时间……九岁，市里的小学生演讲比赛，你女儿得了一等奖，这方面遗传了你……”

钟芊芊看得心里痒痒，忍不住伸手把他的手机拿了过来自己翻看。

她一张一张挨着看得仔细，许行书就凑过来给她解说。

“这张是回爷爷奶奶那儿，在他们的菜地里拔菜，对了，我爸妈现在在乡下住，偶尔才会回来……这张霓霓抱着的这个小不点是小莱的女儿，就昨天那个小丫头，那时候她差不多三岁，在Y国，改天再给你说小莱的事……这个是视频，你点一下中间这个……”

他真觉得还在用翻盖手机的钟芊芊是个原始人，怕她不会，还指了指中间的播放图标。

“这次是两姐弟打架，霖霖被打哭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的，钟芊芊却揪着一颗心。

背景音就是霖霖“哇哇”的哭声，断断续续的：“……我给爸爸告你！”

霓霓朝他得意的吐舌头：“你爸也是我爸！”

霖霖：“……你一天就欺负我……呜呜……妈妈……”

视频播放完了，那声“妈妈”只是孩子需要安慰时的本能哭叫，他经常都这样，许行书都习惯了，但钟芊芊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她看向许行书，声音不大，但语气严厉：“他们在打架，你在做什么？”

许行书笑道：“我？我在录视频啊？”

钟芊芊气急：“你都不管管他们吗？都打哭了！”

许行书：“我管什么，我要是管了，被袒护的那个是开心了，另一个就要骂我是‘偏心狂魔’，况且他们三分钟就好了，我才不去讨这个骂。”

钟芊芊气得无言以对：他就是这么当爸的？！

许行书知道她的意思，他趁机道：“你这次好好管管他们，他们听你的，我是真管不住，每次被他们气得半死，又不敢真的动手打人！我这边棍子还没有落下去，那边另一个已经开始打‘110’说我虐待未成年人了，真是头痛得很。”

钟芊芊：“我觉得他们……挺乖的啊。”

弟弟黏人乖巧，姐姐懂事沉稳。

许行书仰头叹了一口气：“现在是好了一点，知道我欠了债以后，懂事了许多，很少和我抬杠了，每次加班都会打电话要我早点回家。怕我累着。我还真有种孩子长大了的感觉，欣慰啊。”

提到债款，钟芊芊的心也跟着沉重。

别的不说，以前和许行书在一起，他没少帮她。

当她无意间知道那出租屋外的路灯是他找人安装的以后，心里第一次被幸福填满，那天她主动牵了这个细心又温暖的男孩子的手。

那是她这辈子做得最大胆的一件事。

男孩子一点都不含糊，当时直接就抱住了她：“答应我，做我女朋友。”

后来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养父一家主动拿出了户口本，而且再也没有骚扰过她。

到她毕业去学校宿舍搬行李的时候，他没有叫人，而是自己撸着袖子帮她搬了三趟，那些书沉得不行，他从四楼搬下来，即使衬衣都汗湿黏在身上，看向她的时候，眼中却永远都是笑意。

他帮她把行李搬到她新租的房子，匆匆洗了个澡就走了，她才知道，下午他还有场会议。

后来她问过他：为什么要自己亲自来动手。

他说，我怕叫别人来搬，你的同学会以为那才是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