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莱便接着按。
六年了,她的手法并没有生疏多少,这熟悉的场景让两人都被带到回忆的潮水中,竟一时都沉默起来。
按了有十来分钟,姜鹤与的睡意全都没了,他坐起身拉住花莱的手:“想抱抱你。”
声音又哑又沉。
花莱停下手上的动作,坐在那里没有动。
姜鹤与:“后来做过一些梦,梦见你像以前一样,跪在床边给我按腿。直觉那个人就是你,但就是看不清脸,我要去追,你就走,我站不起来,追不到你,醒来后那种失落,像毒药一般,让我觉得难受,却又想再尝一尝。”
他自嘲的笑了笑:“那些梦都是奢侈的,更多的时候是,不管入睡前怎么想你,都不会梦见你。”
花莱明知道他在打感情牌,却没办法无动于衷,说到底,这个男人她真心爱过。
姜鹤与又挤出一个笑:“你睡吧,明天要美美的拍。”
花莱:“我真去睡了?”
她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
姜鹤与点点头:“和以前比起来,现在好很多了,起码你是真实的存在的,不用去做梦,就能看见你。去睡吧,晚安。”
花莱便真的站起来,替他调暗了灯光,闭了门出去了。
赵岭还在大厅的沙发,见花莱轻手轻脚的出来,问道:“他睡了?”
花莱:“没有,不过和他说好了。”
赵岭:“那你去睡,我守着。”
花莱:“他没事,你也去睡吧。”
现在已经夜里十二点了。
赵岭这工作,作息没办法规律,所以他练就了只要有时间空隙,自己随处都能打盹儿的特殊技能,他刚才已经眯了一会儿。
他跟着姜鹤与这么多年,知道今天这种情况,姜鹤与不可能睡得安稳。
但他没说。
赵岭:“好,我看看他就去睡,你快上去。”
花莱便上了楼。
她躺在陌生的床上,把今天的事都想了一遍,越发心乱,最后还是抵不过浓浓困意,慢慢睡着了。
楼下的赵岭推开姜鹤与的房门,看那人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确切的说,是看着门口的方向。
赵岭:“还不睡。”
姜鹤与欠了欠身:“她呢?”
赵岭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上楼去睡觉了。”
姜鹤与闷闷的“噢”了一声,“你来做什么?”
赵岭:“守着你,怕你发烧。”
姜鹤与:“不至于每次都这样。”
赵岭:“谁说得准,要是烧糊涂了,估计真没人要了,得看着。”
姜鹤与由平躺改为侧卧,面对着赵岭,虚心求教:“你说,我为什么,既希望她陪着我,又担心她累着,她人都来了,我又放她独自去睡觉。”
赵岭难得认真:“因为你爱他。”
这句话取悦了姜鹤与,他嘴角向上弯起:“这是你陪着我这么久以来,说得最动听的一句话。”
赵岭却还是没有什么表情:“那能涨工资吗?”
姜鹤与一本正经:“原本是可以的,但是你今天给我闯了祸让我淋了雨,又扣回去了,所以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