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裴鑫,自幼孤苦无依,哪见过人如此待他,心里只把念香当作亲人一般,上赶着叫念香姐姐,念香也不推辞,这深宫内院里有此情谊也实属难得,如能在心中添些许温暖,未尝不是件好事。
今日,念香见他来此却不言语,心里也是纳闷,平日见他办事是极稳重的一人,这是怎么了?若不是有了要紧之事,他定不会如此冒失,正想着,却听那裴鑫在外面说:“姐姐你要小心啊!”
念香不明就里,一愣,“小心什么?”
裴鑫慢慢道出,一字一字,掷地有声,声声皆是入耳,“小心紫烟害你!”
念香听后,浑身一颤,虽心内隐约也有些影子,嘴上却犹说:“我与她无冤无仇,怎要害我?”
“姐姐,玉簪的事,你可是忘了?”裴鑫冷冷一笑,“姐姐入宫也有时日,怎还如此这般糊涂?害某人必要有仇有怨??这宫里自有宫里的活法,姐姐如今是锋芒毕露,树大自然招风,那起小人哪里管你有没有怨仇,只看不顺眼便会害人,姐姐,若还是如是,还这么没有心计,他日还会有更大的祸端。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莫不如夹着尾巴做人,看似是委屈了自己,长远里看倒是安全了许多。”
念香知他说的有理,只是自己本无意显露自己,别人怎么去想,自己那里奈何得了,宫中这些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却比战场上真正的杀戮更为可怕,刀刀无形,却刀刀致命。
裴鑫见她不再言语,却不知该怎样劝解,又想起自己本是不忍看念香受人欺负,不得已才铤而走险来这一遭,既然该说的话已经说到了,自己也算尽了那份心了,若再耽搁被别人发现了,反倒说不清楚,拖累了她岂不适得其反,只轻轻叹了一口气,悄悄离开。
念香转身背对着窗,油灯上的捻芯一闪一闪,忽明忽暗的,念香却也不去添油,任由它一点点暗淡下去······瞬间,一片漆黑。
也不知过了多久,念香听门上有轻轻叩击声,想,这裴鑫怎么又回来了,也不回头,只说:“怎么?”
却听屋外有人道:“姑娘可是睡了?”却不是裴鑫,念香起得身来,就听那人道:“在下方达,皇上在角亭处独饮,姑娘可有兴致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