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内,一切都阴森如地狱一般。
赵光义低头捻着锦袍上的穗子,始终不抬眼去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赵太医。他的不动声色,以及他异于平日的温和宁静,反令人越发觉得可怖,犹如那看似平静的水下酝酿着剧烈的波涛汹涌。
身边的吴义揣测不出主子的意图,悄声上前,在其耳边询问道:“王爷,此人该如何处置才好?”
赵光义依旧不答言,摸着穗子的手忽地放开,食指与中指交替着,轻轻敲在旁边的桌子上,自在地,像是在想什么,又好似放空一般,只是机械地敲打着,旁若无人。
这一声声,直敲在赵太医的心上,那一股心惊胆颤,瞬息间流走于全身,他知道晋王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今日落入他的手中,自己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只是,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才会露出马脚。
赵光义终于看向他,歪歪地斜着头,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赵太医胆怯地垂下头,避开了晋王如刀剑般锐利的目光,却躲不过那一缕缕寒光直射在他的身上,无形,却有着莫名的疼痛感。
赵光义幽幽地声音,透着冰山一样的凉意,霎时冷冻了一切人,一切物。那看似平淡的语调,那聊家常般的口吻,在此刻,显得更加诡异。
“你在太医院多久了?”
赵太医颤微微地回:“回王爷话,已经快十年了。”
“十年,十年……”赵光义不停重复着,一遍又一遍,他高傲地昂着头,眼色上没有显露丝毫的波澜,唯有那坚毅的嘴角紧紧一抿,眉宇间淡淡地闪过一丝戾气。
“十年都不能混上一官半职,可见你的平庸;十年都不能让你懂得宫中的规矩,可见你的无心;十年都不能让你明白什么是医德,什么是操守,可见你的无知愚蠢至极。”
赵光义每说出一句,赵太医都重重地,向地上磕一个响头,叩首的速度在一点点加快,他的心狂乱地跳着。冷汗布满了额头,滴落在地上,一滴滴,砸穿了他此刻惊恐的心。
“那曼陀罗是你偷偷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