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握住她手说:“只是太委屈你了。”
念香摇头道:“不委屈,念香却爱这沉香二字,既不是大殿,倒用不得殿字,便叫沉香阁可好?”
他默念几次,笑说:“你既已经拿定主意便由着你了,那第二桩事呢?”
念香又一叩首回:“臣妾劝陛下给曹夫人加上品级,再与曹家人重重封赏。”
“你这是从何说起?无缘无故为何说起曹家?这朝堂上的事可不是你们妇人家随便可以卖人情的。”嘴里虽如是说,心里却也有几分明白,他不会不明白内宫里的争斗,她是怕因那天的事与那曹夫人结怨,故卖她个人情,只是这曹家怎能无故封赏。
她抬眼瞧他,心想,九重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天的事只是一,我怕的是太后他们若日后得了军权,你身边没个可以托付的人,眼下这曹彬便是个上乘的人选,可若要笼络于他,必要先安抚了曹夫人,才能实施。因涉及朝野之事,她也知内宫不得干政,也不好往深里说,改口道:“这是安抚后宫最好的法子,若陛下为臣妾好,就同时册封曹夫人为妃,一来曹家面上有光,二来也替臣妾遮掩些锋芒。”
他轻哼一下,半晌才道:“怕香儿此话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吧?绕了一圈,就只为了内宫?”
念香见他心里如明镜一般便大着胆子向前挪动一步,深深磕了三下才说:“臣妾今日再冒死问一句,皇上的军权都在哪几人手中?”
赵匡胤大大一惊,口中脱口而出:“大胆,香儿不可恃宠而骄,可知后宫不得干政?”
念香却不急不躁道:“所以念香说是冒死相问,若陛下怕,就不回,若九重还信得过香儿,香儿自有一番道理。”
他沉吟了许久才说道:“香儿此问可是为他?”
念香细细端详着他的脸,九重啊九重,你终究还是疑心太重,若我真是为他,又怎会愚蠢到明说的地步,她冷笑一声道:“怪道人人都说这伴君如伴虎,却是不假。”
赵匡胤见她脸色上不好,心中也不舒服,便带着醋意回:“你可知这高处不胜寒?朕不想真的成了那孤家寡人。”
她再忍不住心中悲意,以为全天下都是他的,却不知他孤独地在那,守着的只是孤孤单单的自己,心疼地拍着他手说:“念香怎会为他人而害九重?今时今日,你我早已是夫妻同体,你得便是我得,你失便是我失,若九重有难便是拿我的命去换,念香也绝不迟疑。”
一股暖意走遍周身,他忘情地与她同跪,紧紧拥着她说:“香儿待九重真好,九重也定不负香儿。”
他刚想凑过嘴来,却听见一阵笑声,而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陛下和妹妹倒是好生缠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