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皇后一直微笑着看她的唇在动,两个人似乎都在这一刻失去了力气一般,她慢慢说出心里的话:“也许我们都错了,也许我们又都没有错,这里本来就是一个你伤害我,我伤害你的地方,没有原则,没有对错,一切都是身不由己,也许就只是一步之遥,我们就已经离着最初的地方太远了。”
念香突然狂笑起来,她皱着眉说:“娘娘的这句话说的似乎太轻松了,就只是一句身不由己,就要念香永远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这样的伤害未免太大了,就只是一句身不由己,就要念香背负上谋害太后的罪名,这样的伤害也未免太残忍了,娘娘想过念香的结局会怎样吗?娘娘是想置我于死地啊,难道念香就让娘娘这么地记恨?难道我真的就该死吗?”
“不,不是的,本宫真的没有想把这个罪名栽赃到你身上,不管你信不信,本宫承认确实在你的茶里动过手脚,那也是被逼无奈······”
“被逼?哈哈······娘娘说的真是轻巧啊,一句句仁义道德,一招招阴险毒辣,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念香拦下宋皇后嘴里的解释,她们之间的债又岂是这几句解释的话就能了结的,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扎在掌心上,不为别的,她只是要自己记住这深深的痛意,也许她早该明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可惜,她现在才学会冷酷,只希望一切还不是太晚。
泪迷蒙在眼中,却不再是懦弱的表现,也许一滴滴的它们只是一个鉴证,记载着她与往昔懦弱的自己的决裂。
念香望向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子,望向那个母仪天下的女子,她既不带有恨意也不再有一丝亲近,她只是言简意赅地说,每一个字都仿若是在命令着对方,也许这种强势才是她保护自己的最后的武器,“多余的话,念香不想多说了,只想告诉娘娘一句话,坤宁殿的事不管娘娘用什么方法,也不管您动用什么手段,都要保存念香,现在只有念香在,您才存在,如果我受到一丝一毫的的伤害,就别怪念香无情了,我便是死也要拉着人与我一起······”
转过身子,她不等那个女人再说什么便踉踉跄跄地向外走,刚刚所有的坚强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脸上冰凉凉的,才发觉本来已经忍耐许久的泪再一次滂沱而下,而这泪水却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对手,她知道在这一场混乱不堪的战役里,永远分不清谁输谁赢,彼此的伤害,彼此的牺牲,这一刻的硝烟四起只是人与人之间无谓的牺牲,当一切烟消云散的时候,也许守着的只是彼此早已消亡的魂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许更加可怕,也许到时候彼此早已是魂飞魄散。
宋皇后呆呆地坐在这空灵的大殿上,静静的殿宇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这种寂静是她害怕的,却也是她注定的,没有思想的坐在那,却不知在等待什么。
太阳的余晖慢慢地扫过宋皇后的脸,阳光不情愿地节节败退在黑暗的手中,仿佛一瞬就是一个不同,影影绰绰的光线将所有的东西都覆盖上一层阴暗,周围的一切都像是一个梦境,宋皇后恍惚在其间,她颤抖着,也许,自己再也醒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