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间不大的客栈掌灯前,宫铭一行人总算及时赶到了这个镇子!
饭桌上,郭天赐笑道:“宫少爷,钱少爷二位见谅,这间客栈是这个镇子唯一的客栈,二位将就一下,等到了常州,在下一定好生款待二位!”
只一天的功夫,钱阔已沾染了不少的江湖风息,他笑道:“郭少镖头客气,出门在外不讲究!”
郭天赐听完,忙说道:“二位先用些饭菜,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宫铭笑道:“会讲究,能将就,这才算得上真正的江湖儿女!”
郭天赐拍手称快,笑道:“宫少爷说的好啊!”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可是为何没有酒啊?吃饭若是没有酒,那还有什么滋味呢?”
郭天赐忙沉着嗓子解释道:“此地离常州有两日的路程,为免再出祸端,这一路咱们要加倍小心,故而在下没有命店家上酒!”
宫铭冲着郭天赐笑道:“郭少镖头,行事谨慎自然不错,但是宝贝在你身上,就算那伙贼人有同党,他们的目标是你,而不是我们!”
宫铭此言一出,郭天赐立马脸上一红,忙冲着店小二叫道:“店家为这两位公子上两壶酒!”
对面街角一处背灯处,一个黑衣人探出头,盯着客栈里正举杯饮酒的宫铭看了一眼,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身后那一片黑暗中。
扬州柳府,柳爷正急勿勿地从前厅走出来,但是到了后院门口,柳爷特意定住步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屋子里的男人正在查看柳爷送过来的账本,这些账本柳爷早就在三天就已经送过来了!
屋子里男人来柳府的时间向来无迹可寻,有时候一个月屋子里的灯也亮不过三次,但是柳爷每天晚上都会在掌灯之后来后院看一眼,因为他也不知道屋子里的男人什么时候会来,但是每个月交账的日子,屋子里的男人一定会到,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屋子里的男人会晚到了三天!
柳爷缓步走到窗前,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窗子,轻唤了一声:“爷,您来了!”
屋子里的男人没有说话,他还在仔细地翻看着手里的账本,柳爷做账一直清楚明了,他从来不担心自己的主子查账,他只怕吩咐的事自己做不好!
过了大约有一柱的功夫,屋子里的男人放下手里的账本,说道:“你的账一直很清楚!”
柳爷欠了一下身子,笑道:“爷,您夸我了,这是属下的责任!”
屋子里男人赞许地点了一下头,说道:“有什么事要说的吗?”
柳爷虽然对屋子里的男人晚到这件事很好奇,但是他绝不会问出口,因为他还想活着!
柳爷缓缓地说道:“刚传来的消息,长风镖局那一单买卖砸了!”
屋子里的男人冷冷地说道:“说的清楚一点!”
柳爷说道:“东西没拿到,人也没抓到,咱们去的人都死了!”
“噢?”屋子里的男人有些不悦地说道:“这趟差事是谁去办的?”
柳爷应道:“是刚顺了咱们的葛家兄弟!”
屋子里的男人冷哼了一声说道:“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以后你要看清楚些,有些差事不能派这种不中用的人去办!”
柳爷忙说道:“爷,您息怒,属下知错了!”
屋子里的男人轻叹道:“你也不必自责,顺了咱们的人不用也不行,只是以后再多仔细些就是了!”
柳爷应道:“是爷,属下明白了!”柳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爷,咱们的人就是宫家那小子杀的!”
“什么?”屋子里的男人有些惊讶地问道,“他查出来什么了?”
柳爷说道:“爷,您放心那小子什么也没查到,只是葛家兄弟办事的时候,碰巧被宫家那小子遇上了!葛家兄弟已经被属下埋在宫家那小子身边的人灭了口!”
屋子里的男人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有些高兴地冷哼一声说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点本事啊!”柳爷本想再和屋子里的男人提议把宫铭给杀了,但是听到屋子里的男人的语气,柳爷立刻把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屋子里的男人说道:“你派的人把宫家那个小子盯紧了,有什么异动都记清楚了!”
柳爷点了下头回道:“属下遵命!”
柳爷看着屋子里的男人拿起另一本账本,忙欠了一下身子说道:“爷,属下告退!”说完稍等了一会儿,才退出了后院!
柳爷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桌子上摆着一盏茶,茶盏里还是满满的一盏茶,茶盏盖被柳爷捏在手里,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眼睛空空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嘴里轻轻地念叨着:“你到底是谁呢,为何行事如此神秘?宫家那小子和你究竟有什么关系,你会对他手下留情呢?”
为了照应宫铭和钱阔,郭天赐一路上并没有拼命的赶路,原本赶到常州还要两天的路程,但是两天后,他们离常州还有半天的路程,郭天赐带着宫铭和钱阔赶到一家客栈投宿!
当天晚上他们投宿的客栈和前两天的客栈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差别!
虽然这一路上都是些粗菜浅饭,但是最开心的不是郭天赐,也不是宫铭,而是钱阔,因为不用他花银子!
宫铭和钱阔走进客栈,径直走到一张空桌子前坐下,虽然只有短短的两日,他们已经习惯其它的事都由郭天赐去办了,就像他们在家里所有的事都有宫福和钱贵打理清楚一样。
郭天赐笑着同宫铭和钱阔同桌坐下,另四个镖师在他们隔壁桌坐定!
不多时,店小二麻利地将两张桌子摆满了酒菜,宫铭抓起一只酒坛笑道:“郭少镖头,今天的酒可不少啊!”
郭天赐笑道:“宫少爷,在下在大明府就曾听说过你可是有个喝不死的绰号啊!”说完,郭天赐率先端起一杯酒,冲着隔壁桌的四个镖师敬道:“这一路有劳各位兄弟了,此地距常州还有半日路程,今晚大伙再将就些,等明天到了常州我再带大家吃些好的!”说完郭天赐先干了杯里的酒,那四个镖师齐声道:“多谢少镖头!”说完也将杯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待郭天赐坐定,宫铭已经几杯酒下了肚,他挑着眉毛冲着郭天赐问道:“郭少镖头,虽说此地离常州不过半天的路程,但是小心行百里半九十,千万别在家门口闪了腰啊!”
郭天赐笑了笑,转过头看了一眼正坐在柜台里打着瞌睡的小胡子掌柜,低着嗓子对宫铭说道:“宫少爷放心吧,这里已经是常州铁剑张青山的地界了!”
宫铭“噢”了一声,抬眼看了一眼柜台里那个不起眼的掌柜,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郭天赐倒上一杯酒,说道:“来在下先敬二位少爷一杯!”郭天赐喝完杯中酒,笑道:“如今江湖纷争不断,若要想在一方站稳脚跟,不仅要有些本事,眼线也少不了!”
钱阔放下酒杯,笑道:“郭少镖头说的对,等我回到家,也要跟我爹说一说!”
郭天赐心里高兴,喝了不少酒,宫铭虽然以前知道此人,却没有什么交集,这一路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他对郭天赐印象不错!
眨眼的功夫,郭天赐和宫铭就已经喝完了一坛酒,钱阔小声说道:“你们少喝点,明天还要赶路呢!”
郭天赐心里高兴但是脑袋还很清醒,此时此地既不是放肆的时间,也不是放肆的地方,他笑道:“钱少爷说的对,在下再喝一坛也就醉了!”
钱阔知道郭天赐说的话是给自己面子,他的提醒本就是说给郭天赐说的,因为宫铭压根没有把他的话听到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