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猎户身材魁梧,都留着大胡子,透过浓密的胡须还是能看得出二人长像颇有几分相似,他二人似乎与那对夫妻很熟,将钢叉上的野味往桌子上一丢,径直走向了酒馆最里面的一张桌子。
那两个猎户刚一坐下,就冲着柜台里的男人叫道:“还是老规矩,吃完了这顿酒,一块算账!”
柜台里的男人早就把柜台上的野味数清楚了,他笑道:“一共是五只野兔,八只野鸡,你们两个还是老样子?”
男人问了问题,两个猎户却没回答,但是男人已经懂了,他拎着野味转身就往后厨走去。那女人抱了两坛酒走到两个猎户桌前,她一边摆好碗筷一边笑,她虽然长得不太好看,但是笑起来比对她男人凶起来的样子还是好看上十倍,她笑着道:“童老大、童老二你们今天来得可真够晚的!”
童老二斜着眼看着正在喝酒吃肉的宫铭三人,冷冷地说道:“本来我和大哥能早点来的,只是遇上了几个冒失鬼!”
那女人好奇地笑道:“咱们这地方一天来人都见不到几个,怎么还会蹦出来几个冒失鬼呢?”
童老大接言说道:“我兄弟二人本来在山上设下了陷阱,眼看着那些野味就要成为囊中之物,不想突然出来了几个冒失鬼,打碎了两个酒坛子,吓得那些野味四处逃窜,我兄弟二人等了半天的功夫可算是白费了,害得我兄弟二人又等半个多时辰!”
那女人越听越觉得好笑,她说道:“这些冒失鬼一时的玩闹,却不知浪费了别人多少辛苦,若是见到了真应该打他们的屁股,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也让他们长个记性,可不能因为自己的胡闹坏了别人的好事!”说着女人笑道:“你们先喝着,我去看看你们的野味做好了没有!”说完转身走进了后厨。
听着女人和童家两兄弟的对话,钱阔自然知道他们嘴里说的“冒失鬼”就是他们三个,他抬头看了宫铭和董平一眼,他们两个人只顾着喝酒吃肉,面上不仅毫无愧色,就连一丝波澜也没有,似乎完全没有听见童家两兄弟说的话,毕竟是做了一些坏事,钱阔心里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端着面碗悄声地说道:“你们两个脸皮可真厚!”
童家兄弟看到宫铭三人默不作声,二人怒哼一声,端起酒碗把碗里的酒喝得一干二净!
那么浓那么烈的烧刀子,就被他二人一饮而尽,钱阔惊讶地小声对宫铭说道:“这两个人好像是大半年没喝过酒一样,这么辣的酒,喝起来比你这个酒鬼还要凶!”
宫铭又喝了一口碗里的酒,皱着眉头咂了一下嘴,说道:“或许是他们大半年一直在喝这种酒,早就习惯了!”
钱阔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不错,在这个小镇子上,里外不过这些人,除了这个小酒馆他们也无处可去了!”
董平笑着对钱阔说道:“所以这个镇子上的人一定都是老相识!”
董平的话刚说完,酒馆里的那对夫妻分别端着一盘野味从后厨走了出来,他们把野味放在童家兄弟的桌子上,女人笑道:“我们现在就去算算扣了这顿酒钱,还要给你们多少银子!”
童家兄弟点头应了一下,没有说话便开始吃刚端上桌子的野味,似乎并不是很在乎自己捕来的野味能卖多少银子,可是他们的心里怎么会不在乎呢,只是当一个女人和男人谈钱的时候,男人的表现总是很大方的,其实在他们心里早就把自己的账算得清清楚楚了!
门口那两个农夫桌子上的酒都差不多喝光了其中一个背对着宫铭他们三人的农夫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另一个农夫端着酒碗还在一个劲地不停地说着话,原本他说话含糊不清,可是越到后来说话越是大声,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大意不过是抱怨自己的媳妇想新盖两间大瓦房,可是今年的庄稼收成并不好,自己哪里有钱去盖大瓦房!
听着农夫的话,钱阔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个可怜的人!”
宫铭轻声说道:“他还有个家,有个媳妇,这世上比他更可怜的人还有很多!”
宫铭的话刚一说完,只听“啪……”的一声,里桌的童老大重重地把酒碗放在桌子上,冲着门口大声发牢骚的农夫叫道:“牛老六,有什么烦事回家说去,别在这里扰了我耳根子的清静,喝个酒还不让我痛快!”
那牛老六本就心里不高兴,听到童老大冲着自己发火,心里的那股憋屈化作一股怒火,借着酒劲一下子顶上了自己的脑门,他冲着童老大叫道:“今天我还就坐在这里不走了,如果你能把我弄出这个门外,我就叫你一声爷爷!”
听着牛老六和童老大之间的争吵,钱阔看着董平说道:“董大侠,你不是说他们都是老相识嘛,我看再这么吵下去,可能会打起来!”
董平笑着看了宫铭一眼,对钱阔说道:“就是老相识说起来话来才会放肆,你不就是老骂宫铭是酒鬼,对我却很客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