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我稍稍没那么焦躁了,我就理解为,在我被召唤过来后,我原本的世界的时间被静止了,如此想想,心里就好受一点,我可以承受思念的苦,好过仇诗人发现我不见苦苦寻找。
这天,紫鸯来报,说是城东某户人家出事了。
“王家也算凡界的商业大户,王老爷经商挺有本事,但他的后代就不行了,他的两个儿子都相对平庸,孙子更是纨绔子弟,要不是这城市有我们仇家镇着,都不知道这几个纨绔会干出什么事来。”
仇家的大本营所在的城市,在当时叫青城,按我的年代的话来说,就是一线大城市,有好几个权贵在这城市里倾轧,于是乎,自然少不了纨绔子弟这种生物,那年代,在权贵眼里,人命最不值钱,要不是那时候,阴阳风盛行,有仇家在这里镇守,都不知要闹出多少事。
但仇家也只能尽量避免,各类阴私,不是完全能够控制的,更何况,这一年来,阴阳界自个都是风云飘摇,仇寒尘都好久没回青城了,好多宵小,便也都安奈不住想探一探头了。
再加上,之前从魔窟里跑出来的鬼魔,并没有全都收服,还有不少潜伏在人类中。
仇家子弟在这一年里,“出勤率”就比往常多多了。
而一些比较重大或解决不了的问题,都会第一时间汇报给陈澜一,她毕竟是家里的主母,还是个卦者,哪怕如今的卦者在之前的阴谋中,几乎灭绝。
今天说的事,涉及到青城大户王家,虽说王家的子孙不算好人,可王家掌握着青城很大部分的经济,要乍然出事,会引起时局的动荡,不得不引起重视。
更何况,发生的事确实挺怪异的。
说到这王老爷的孙子王坝単,今年才十九岁,就已经有了三房妾室,两个通房了,王老爷子孙不丰,他自己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孙女一个孙子,孙子还是他后来求的一位大师,才侥幸有的,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让孙子再生曾孙。
而王坝単自己也是个好色的,便有了五个大小老婆,还不算青楼等地方包养的花魁,饶是这样,他十四五岁开荤到现在,愣是没有一儿半女。
然而,前段日子,突然传出有喜了,但怀孕的,既不是花魁,也不是他登记在册的那些大小老婆,而是一个大家从未听说过的女子身上,一打听才知道,那女的,是有一次王坝単跟其他同好去青城郊外踏青时,遇到的一位想到青城寻亲的外城女子,王坝単见人家姑娘长得好看,不管人家同不同意,直接将人家给绑了,偷偷带进城,关在家中,没多久,这女子就怀上了。
到目前为止,都还算正常是不,很有古老的狗血基调是不是?
好,不正常的来了。
自那女人怀孕后……整个王家的女眷都怀上了!
不管是王坝単的那几门妾室或通房,或者他父亲和他小叔乃至他爷爷的女人,包括他自己的母亲,无一例外的,全都怀上了。
要不是王老爷的原配妻子早就过世了,说不定也能怀上。
算了算,总共有近三十个女人怀孕了。
真想问一直盼着子孙多多的王老爷一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以上这些还不算什么,这些孕妇一到晚上就喊疼,掀开衣服露出肚皮,还能看到似有什么东西在肚子里动来动去,当时才刚怀上不久,根本不可能胎动,而且那像蛇虫一样钻来钻去的凸起,一点不像是胎动。
慢慢的,到三个月的时候,再看那肚皮上的凸起,怎么看都像是一张人脸,吓得去检查的大夫,连药箱都顾不得,直接跑回了家。
王老爷起先顾虑着这都是王家的孩子,没舍得动,现在再一看,分明是有邪魔跑到家里来了,再不敢耽搁,求助到仇家来了。
“一个强抢的藏在家中的女人怀孕后,整个王家的女眷都怀上了,且三个月后肚皮上出现人脸?”陈澜一从众多讯息中,总结出主要的。
“是啊,”紫鸯道,“那些女眷白天昏睡,晚上就疼得凄嚎,好几个喊着自己肚子里有魔鬼,生生把自己给吓疯,一到晚上就得绑起来,不然可能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陈澜一揽了揽自己的衣袖,一边轻蹙着眉头凝思:“这事确实有几分怪异,仇小舞他们呢?”
“夫人,还没回来呢。”
“是吗。”话语轻轻的,内心却十分沉重,最近她手底下得用的人手,一个一个地都被派了出去,要说巧合,未免也太巧了。
她手撑着额头,指尖轻点了点,片刻后,她道:“你去准备一下,我亲自过去一趟。”
“夫人,这样好吗,现在情况不明,老太爷那边都盯着您呢……”
“就因为如此,青城更不能乱,王家什么时候整治都行,这会不能有事。”
“可是……”
“按我说的去做。”
紫鸯只得遵从:“是!”
……
陈澜一带着我坐马车到王府前停下,早被嘱咐过的王家家丁,立马过来迎接,还想充当人肉凳子让陈澜一踩着下马车。
陈澜一没用,身子轻盈地避开两家丁落了地,身后只跟着绿鸳往王府大门走去,至于紫鸯,她要留在仇家照顾小宝少爷。
在台阶前,陈澜一仰头,目光扫过那威武的大门,和大门上的门匾,我透过她的视角,发现那匾额上萦绕着黑气,且随着大门的开启,丝丝阴凉之气从里头渗透出来。
好好一栋华丽的府邸,竟像一处阴宅。
我的心情不太美丽,为什么我都穿到古代来了,还是要接触各种诡事?当个崇信科学的魂,就那么难吗?
“夫人,怎么了?”绿鸳见陈澜一站在门口不动,走到她身边借着搀扶的动作悄声询问。
“没什么,进去吧。”
刚被迎进前院,王老爷就拎着前袍匆匆赶来,他胡子花白,有一点点胖胖的,是个看着憨厚实则狡猾的胖子,我看他身上的黑气有一点多,但还不至于浓厚到看不清脸的程度,可见虽不是个好人,但也不是个大恶人,不过也是,将生意做得这么大,要是简单、善良之辈,只怕也守不住产业。
他说自己家务缠身,才没能第一时间到门口迎接,望蓝衣大师见谅,蓝衣,似乎是陈澜一对外的称号。
陈澜一不与他虚套这些,只让他带路,去看看那些怀了孕的女眷。
私下里,她告诉我,她早先观过王老爷面相,并不是福泽绵厚的人,子孙不丰,且很有可能传不过三代,也就是说,他可能得不到曾孙,王家会在孙子这代断了香火。
而今,却有将近三十个女人怀了孩子,可她刚跟王老爷一个照面,并未发现他面相有转好之处,相反,子孙那,还更糟糕了些,一个不好,他儿子孙子都可能死在他前头,让他成为孤寡老人。
当然,这并不是绝对的,不同的选择会有不同的结果,就看这王老爷怎么做了。
所有孕妇,都安排在一个院落里,好统一照顾,不然一下子近三十个孕妇,这个是大爷最宠的妾室,那个是二爷的正房,还有那个是王老板前两年纳进门的小老婆,这要是一个住东一个住西的,怎么整,最后还是王老爷大手一挥,全塞在一个地方里了。
院子是整个王府最偏的地方,盛在环境清幽,地方也比较宽敞,然而,陈澜一一靠近这里,眉头就拧起了。
我在她身体里说道:“好浓的怨气啊!”
陈澜一轻轻点了下头算是回应我,她嘱咐了绿鸳一句,便踏进了这座“清幽”的院落,守在这里的仆人,各个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哪怕要走动都得小心翼翼,看见王老爷来了,行礼时都不敢出声。
因为现在是白天,里头睡了近三十个孕妇,她们怀孕后,不是疯了就是脾气变得格外暴躁,一开始仆人还不清楚,不小心弄出了点声响,就被身旁的一位孕妇给生生咬断了胳膊。
“就没想过拿掉这些孩子吗?”我奇怪地问。
陈澜一复述了遍我的话,王老爷愁啊:“怎么没想过,发现家里一下子这么多怀上的,我当时就想过拿掉几个不重要的妾室的,但药刚准备好,所有的孕妇就一起喊疼,眼看着就要疼断气了,我让人把药拿走,嘿,立马都没事了,你说怪不怪?”
王老爷还说:“这里面,可有我大儿子小儿子的正房,她们的娘家一个是咱青城官老爷的女儿,一个是阳城大户的女儿,她们可不能死啊。”
她们要死了青城不乱才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有时候不是你非要先紧要着那些富二代权二代,而是实在没办法,要是青城乱起来,整个气运变回跟着乱,到时候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陈澜一走进其中一间屋子,里头放了两张床还有一张软榻,一共躺了五个女人,往常宅斗斗得天昏地暗,这会倒睡在一起,要忽略掉满屋让人难受的怨气,说不定还会觉得这一幕温馨呢。
当先走到软榻边,软榻上的女人睡得正熟,胸口微微起伏,对陈澜一一行人的到来似乎没有察觉,在陈澜一掀开她的衣服露出肚皮时,都没有任何反应,三个月大的肚子平平的,白白嫩嫩,完全看不出是个孕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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