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周密的《齐东野语》有一条“马塍艺花”,记载得很清:“马塍艺花如艺粟……其法以纸饰密室,凿地作坎,缏竹置花其上,粪土以牛溲硫黄,尽培溉之法。然后置沸汤于坎中,少候,汤气薰蒸,则扇之以微风,盎然盛春融淑之气,经宿则花放矣。若牡丹、梅、桃之类无不然,独桂花则反是。盖桂必凉而后放,法当置之石洞岩窦间,暑气不到处,鼓以凉风,养以清气,竟日乃开。此虽揠而助长,然必适其寒温之性,而后能臻其妙耳。”
周世显给自己和张瑽倒了杯酒,“你我兄弟倒不如前人否?”
“贤弟真乃大才!”张瑽这时才恨自己读书太少,也对自己以前态度羞愧不已,虽然心里对某些又臭又硬的书呆子还是痛恨,但对这个周贤弟绝对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唯贤弟马首是瞻,但不知道本钱多少?”
周世显估算了一下,庄子张家在城外有,种子张家也不缺,大棚用土坯砌筑,支架用毛竹,冬短想出活用的人就多,人工很便宜,遍地流民给口吃的就行,但也架不住人多,主要就是大棚膜没有合适的材料,恩,用浅色的油布,晚上要盖草帘子,不管白夜里都要烧煤,冰河时期冷的很,黄瓜从播种到收获需要两个月,这两个月需要不断的花钱,还有就是规模,棚子多了自然花钱多。
“凤起兄,一个大棚从动工到收获估计要九百两银子,若是想发财怎么也要十个大棚,那就是九千两银子,为了防止有人偷学,再防妨乱兵,招壮丁,买兵器,筑庄墙,还有些现在想不到的事,少也要一万五千两银子。”
出一万五千两时周世显自己都觉得咂舌,太多了,相当于后世的五百多万,估计张家大少爷做不了主。
“我得回去问问我爹,不过贤弟放心,我爹什么都听我的,他要是不同意我就哭,哭死在他面前,让他张家绝后,没脸去见祖宗!”对付老爹张家少爷直接放大眨
人和人不能比啊,周世显哀叹道,要是自己老爹宁可打死自己。
“不过,贤弟先把那个大棚讲解一下,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我爹明白怎么回事。”张瑽怕周世显误会他学会就劈腿,连忙解释道,古代商人是唯利是图,但最重名声,要是名声毁了就没人和他做生意了。不像后世的某些商人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
“没关系,听我慢慢讲。”周世显把大棚的原理、建造方式、黄瓜的培育大致讲了一遍。
张瑽欢喜地的回家了,尽管周世显知道蔬菜大棚的可行性极高,但心里还是惴惴不安,投资太大了,张大财主未必敢冒这个风险,就算敢冒这个风险,也未必能守得住,要是某些权贵知道了这种发财方式肯定是要眼红的……难啊!
回到家中周世显的心情还是不能平静,明明就站在堂的大门口,能否进去却不是自己可以决定,只得不停的锻炼再锻炼,又打了几遍军体拳,炙热的心情才逐渐平复。
周世显暗暗决定,如果张瑽服不了父亲,自己就亲自去拜访张大财主,无论如何也要服他,有了这第一桶金,自己能够做很多事,他不知道周家原有的命运,但他需要在李自成攻破北京前带着家人离开这里,遍地的流民、乱兵、妨、流寇,没有一定的财力和武装力量一切都是空谈。
父亲放衙后照例来检查了周世显的功课,凭着记忆中的学识让父亲基本满意,看来这周世显也是个读书的种子,也不知道他后来取了什么功名。
正待父亲要离开时,刘叔匆匆跑了过来,“老爷,张员外来访。”
“哪个张员外?”在周国辅的熟人中并没有姓张的员外,“就是,就是隔院张大财主,”刘叔道,这张大财主和周家素无往来,今日突然来访周国辅和刘叔都有些不知所以。
“也罢,就本官在正厅等候,显儿代吾去迎接。”
“噗”周世显一口老血差点喷出,还摆什么官架子啊?知不知道财神爷上门了,周世显压住心中狂喜,连忙抱拳道,“父亲且慢,”
“吾儿有何话?”
“那张员外虽是商贾,但也是远近有名之人,修桥补路,赠米施粥,善名远扬,父亲纵在朝为官,亦应亲自迎接,莫叫邻里误会父亲故作清高。”
“吾儿的有理,”周国辅并不是爱摆架子的官,对于常做善事的商贾也是心中敬重,略一思索吩咐道,“开了中门,显儿随吾亲自迎接。”
站在门外的张大财主心里也是有些不安,这位周大人虽待人和善,却有些古板,今自己主动拜访,若是得到冷遇不免被邻里笑话。
正踌躇间忽见中门大开,竟是周大人亲自来迎,张大财主心中感动,连忙俯下身要行个大礼,周国辅赶忙扶住,“不知张兄前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