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显带着汉子一家来到僻静处,一拱手,“在下周世显,不知兄台高姓大名?”那汉子低声道,“不敢当,的许三。”
切,没实话,许三,还许三多呢!周世显不禁腹诽,脸上却笑到,“弟也是无奈,招收流民定然要有些营生,商家有些东西却不便让外让知。”
眼睛却向妇人手中的棍子瞟一眼,“弟知道许兄是有本事的人,也是有大志向的人,弟也不愿委屈豪杰,这两全其美之法还请许兄教我。”
听到这里,许三知道这周公子看出自己不是普通流民,自己不想给缺家奴,也不能带着老婆孩子在这风雪中熬着,思来想去却看见那被赶出人群的一百多人,心里有了主意。
“那些人定然怀恨在心,周公子也需要个看家护院之人,的粗通拳脚,愿为公子效劳。”
“呵呵,”周世显拿出折扇扇了两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爱扇扇子,可能是大明的书生们都有这个习惯,也不嫌冷。
“许兄可知,弟收了那么多人,不缺护院。”
“啊,”许三愣住了,他没想到周公子把这条路都堵死了,难道他看中了自己的本事非要收自己当家奴么?这些有钱有势的人怎么都恁地可恨!
“许兄,弟缺的是有本事的教头。”周世显的下一句话就把许三的失望变成惊喜。“不知许兄能屈就否?”
“这,的谢过公子。”许三喜出望外,“许兄不必如此,以后你我就以兄弟相称。”
表面上周世显满面笑容,心里却很是沮丧,看来自己没什么王霸之气,也不能让人纳头便拜,真是丢人啊。
不过周世显还是要表现一下的,既然了以兄弟相称,就不能把人家当成下人,连忙对许三的妻子施礼口称嫂嫂,又喊来张瑽讨了个金稞子塞给孩子,许三夫妇极力推辞,周世显正色道,“弟既把许兄当成兄长,自然把孩子当做侄儿看待,难道许兄不把弟当做兄弟么?”
这种大帽子一扣一个灵,许三无奈只得让孩子收了,又叫孩子趴在地上磕了头口称叔父,
这时周世显心中大为畅快,虽不是正式结拜但双方已有名分,不怕你不和我一条道跑到黑。
张瑽更是乖巧,连忙请许三的妻子何氏带着孩子到避风处歇息,又拿出茶水糕点招待。
当晌午这次粥施完后,已经招了五百余人,差不多了,应该带他们回庄子了,给他们分配住处,被褥,这五百多饶吃食也要准备一阵子。
看张家要带走这五百多人,剩下的流民却是无比羡慕,期待明能被选走。
王家、赵家、刘家一众富户也很是高兴,流民少了,他们的负担也减轻了些,纷纷过来告别。
气也越来越冷,寒风肆虐呼啸,刮在脸上如刀子一样,明明刚过晌午,已乌黑一片,雪估计是停不了了,不知道今晚要冻死多少人。
周世显的心中发酸,乱世之中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崇祯年间灾害不断,周世显依稀记得崇祯十二年、十三年、十四年最为严重,北方很多省份都是颗粒无收,加之内有流贼外有满鞑,人是成百万的死亡。
满鞑入关后更是连续屠城,初期那几年最为血腥,什么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反正是人死的差不多了,人口数量和土地粮食冲突没那么大了,又有引进的高产作物,才有了所谓的康乾盛世。
考虑不了那么了,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城外足有六七千人,就是全喝稀粥一也得三千多斤米,张家家大业大也养活不了这么多人。
从明末到清朝统一全国人口减少了一半,不管周世显知道的那些数据准不准,反正这些人大多都是要死的,只能硬起心肠不管剩下的人。
周世显和张瑽正要带人离开,不远处的风雪中出现两个蹒跚的身影,越来越近,竟是一个妇人领着个九八岁的孩子,那妇人背上还背着一个四五岁孩子。
三个人全身上下破破烂烂,满面污垢,已经看不清长的什么样子,妇人踉踉跄跄走到众人面前扑通跪倒,“众位大爷,行行好,给口吃的吧,我们已经三没吃东西了。”完就不住地磕头。
“还有粥么?”王家少爷回头问道,众人却是纷纷摇头,施粥从来都是不够,没有剩下的可能。
“你们等等,”张瑽回到车里取了些糕点,又命人拿了壶热水,“慢慢吃,别噎到。”
妇人顾不得道谢,把孩子从背后放下来,“娃儿,醒醒,咱们有吃的了。”
大一些的孩子也把糕点送到孩的嘴边,“弟弟醒醒,快吃吧。”
可不管怎么叫,男孩仍是闭着眼睛。“娃儿,娃儿你怎么了“
”我可怜的娃儿,我们有吃的了,你睁开眼睛吧。”
妇人抱着孩子放声大哭,“你爹为了保护咱们娘仨让土匪杀了……好不容易脱了险,又有了吃的,可你又去了,让娘怎么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