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孙承宗刚刚吃过早饭，家丁就来报，英国公、阳武侯有请，孙承宗不慌不忙，用茶水漱了口，又命家丁帮他穿上周显送的那套华丽的铠甲，跨上腰刀，骑上战马带着十几个家丁去了县衙。

张之极和薛濂早等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看见孙阁老来了连忙让座奉茶。

看那孙承宗只顾喝茶，也不言语，薛濂心中焦急，面上却陪着笑道，“孙阁老，不知周显是否同意分润战功之事？”

“唉！”孙阁老叹了口气，“国公和阳武侯却把老夫害惨了，昨日老夫几乎丢尽了脸！”

“周显那竖子难道还敢对阁老不敬？”薛濂二人疑道。

“你二人何必明知故问？”孙承宗却没有好脸色，继续喝着茶。

“哎呦，孙阁老，就请您老人家明言吧！”薛濂急道。

“周显的背后是杨阁部，有了杨嗣昌撑腰，他又岂能给老夫面子？”

“这不可能，杨阁部明明是对那周显不满……”

“此一时，彼一时，周显出京时杨阁部面授机宜，又拨了不少火器，你等久在京师又岂能不知？”孙阁老气哼哼道，“那竖子把杨阁部列为次功，老夫若不是亲自督战指挥恐怕杨阁部就是首功了！”

听到此话，张之极和薛濂傻了，杨嗣昌圣眷正浓，谁也抢不过他啊。

“阁老收了周显为弟子，自然要帮他话。”刘文耀走了进来，“满城都在传扬孙阁老昨收了周显为弟子。”

张之极和薛濂当时气结，这老头竟这般无耻，抢了人抢了功，还倒打一耙。

孙承宗脸上却不红不白，“那竖子捋了老夫的面子，自然要为老夫再找回些，当下就跪地哭诉苦无名师指导，还抱着老夫大腿，唉！老夫也是一时心软。”

“不过，我那弟子确实有些本事，城防布的颇为坚固，几位不妨派人去看看。”完，孙承宗站起身，“老夫还要去教那竖子练兵，失陪了。”

刘文耀已认出孙承宗穿的铠甲，刚要话，却被张之极瞪了一眼，还嫌不够丢人么。

……

清兵大队已在高阳城外十五里扎下了大营，中军大帐外三百多清军士兵赤果着上身跪在地上，还有三百多清兵站在他们身后拿着皮鞭使劲地抽打。

随着响亮的鞭挞声，血光四溅，那些清兵的后背已是血肉模糊，有的已经晕了过去，可他们还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睿亲王，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图尔格心翼翼地道，“这次是明军太强，还有孙阁老亲自指挥，就饶了这些奴才一命吧。”

坐在帅位的正是睿亲王多尔衮，他中等个子，体态偏瘦，二十六七的样子，那双和皇太极一样的细长眼睛正闪着阴翳的目光。

看到多尔衮没话，图尔格用眼角瞟了一下拜音图和谭泰，拜音图还未动谭泰便抢着道，“王爷，那些奴才打了败仗是该死，可咱们大清就那么点人，总不能打了败仗就宰了吧。”

“谭泰，你什么时候爷学会心疼奴才了？”多尔衮冷笑着一步一步走下帅位，“战死近七百，还有三十多白巴牙喇，固山额真重伤，甲喇章京被俘，我大清何时有过如此惨败？！我大清一共有多少白巴牙喇？”

“王爷，就饶了他们这次，”别人害怕多尔衮，谭泰却不怕，“明奴才亲自领兵进攻北门，就让他们先上，定要活捉孙承宗那老头。”

“明不打北门！”多尔衮仍是面无表情，“你去打西门。”